“呵呵,在虎王眼里当然简单。连生与死都可以堪破的虎王,试想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呢?”
虎王一双虎目瞪着老山羊这个可恶的家伙,老山羊说完再不看虎王,潇洒地颤颤下颌上的羊须。
“这正是我本人在空中飞…嗯,”老山羊看了虎王一眼,“我本人在空中已堪破其中的诀窍,嗯,”老山羊觑见虎王神色不善,改口道:“只是没有像少主那样体察入微。好了,事情解决了,可以躺下来休息一会了。”
老山羊伸出前腿,就在少主面前抻起了懒腰。
虎王沉吟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老山羊收起身体,不屑地看看虎王一眼,咕哝着,“第二次这样问了。没治了,真的。两次蹋进同一条河流,就是傻瓜,现在虎王已经进入傻瓜行列,嗯,得恭喜它。”
“什么?解开它?怎么解?”虎王没听清楚
老山羊一撅胡子,翻翻白眼,这样一个虎王就这么轻易地傻掉了,可惜了。嗯,不会它以前就这么傻吧,要是这样,我深蓝,竟然跟这样一个傻瓜斗了几十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兴趣跟傻子斗几十年而不知,难道?老山羊推理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它不敢想下去了。转过羊头,对着少年说道:
“少主,虎王说得不错,我们只有想办法解开它,我们才可以回到幽谷去助金雕一臂之力。”老山羊又是一呆,怎么能顺着虎王的话说下去呢,完了,难道我幽谷首席大医师也有傻的潜质?不可能,只是因为瞎猫逮着死耗子,碰巧虎王千载开一次窍,问了一个很合时宜的问题而已。这与傻子与否无关。
老山羊暗暗地平衡了一下心态。
少年不管一虎一羊暗地里的拳脚,他收集着信息,做着堪破玉箫与石碟秘密的准备。
少年把思绪拉回到石洞,从进入石洞起,一帧帧的图像反映着少年在石洞中的一步步进程。最后来到一座奇怪的石床,那石床?真是一座奇怪的石床,幽谷内的禽兽视那石洞为禁地,为什么?里面有什么是不能示之于外的呢?除了一个个坚固的石头基座,就是两侧石壁上一个个的小房间,小房间大多是空的,没有一物。再就是,没有了呀,成为幽谷禁地的石洞,奇怪的石床,醒来后身边的玉箫和石碟,这些能说明什么呢?对了,蹋上石床前玉箫与石碟在哪里呢?醒来后它们就出现在身边。它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真的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少主?我本来就是少主?怎么又有时候感觉我还有一个身份呢?还是少主这个身份只是借了另一个人的身体,而那一个人的身份被隐藏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秘密呢?
少年浑身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却懵然不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少主,少……主,少……”老山羊轻轻呼唤着少年,一双羊眼死死地盯着搭挂在少年胸前的玉箫与石碟上。
虎王目瞪口呆,瞧着那两件东西,庞大的身躯瑟瑟发抖,牙关咯咯直响。
若论时间,这时应该是子丑之间。虚空空间里泛着淡淡的雪光。雪光在薄薄的底层空间里扩阔延展,探向无限远处。向上,雪光迅速被天顶处投射下来的黑幽幽的油黑吞没。透过脚下透明得近乎虚无的地面,可以看见,不,是感觉到百丈下面雪峰之巅绵延的雪峰,现在看来只是一片淡淡的白。地面与雪峰之间隔着百丈的空间,绵绵邈邈,似青若黛。
离太阳升起,还要两个时辰。但虎王与老山羊深蓝却在经历着太阳的诞生。
这个太阳就是它们的少主,不,严格来说,是少主始终挂在肩头的玉箫与石碟的结合体。
少主如老僧入定般进入了一段沉默时光。那时老山羊还在喋喋不休地推销它的发现。等老山羊深蓝洋洋自得地演讲完他的理论,等着少主给予赞美时,这才发现它们的少主入定了。
虎王对老山羊的理论不感兴趣,它只对如何离开这个看似开放却无比封闭的空间感兴趣。既然老山羊的理论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在这种可能还没有成为现实前,虎王是不会给老山羊掌声的。何况虎王对老山羊沾沾自喜的样子早就看不惯了,没有当头给老山羊一个通天炮,已经很照顾老山羊的面子了,毕竟大家现在应该同舟共济。
虎王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少主做最后的裁定,但当虎王看到少主身上的异象时,它毋须等待少主解释了,因为虎王的一双虎眼越睁越大,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老山羊的一把山羊胡子早就在瑟瑟拦动了。
这已经不是玉箫与石碟首次出现异象。在峡谷内曾经出现过一次。那一次众禽兽看见过,但这些禽兽已被送到幽谷食府内暂避。
老山羊在救治那些受创的禽兽时,曾从它们的嘴中了解到一鳞半爪,老山羊就知事情绝不寻常,故而才去找少主问个清楚明白。一见少主,老山羊的想法如泉喷涌,又想起了很多萦绕心头的事情。就暂时把玉箫和石碟演绎出的奇怪幻象放到一边了。
老山羊还记得那些受创的禽兽们的只言片语。它们受了灵鹫的摄魂**,如行尸走肉般地被雌灵鹫驱赶着向谷外走去。少主在与灵鹫相持时也受了摄魂**的影响,委顿于地。而灵鹫见到这一奇怪物件,上前探个究竟,不知怎么,这两件东西先是发出悠扬的声音,惊走了雌灵鹫。随着那曲乐音,大部分禽兽恢复清明,而赤虎也率幽谷内的其他兵员赶到,救下了众禽兽。后来,有禽兽看到,那两件东西不仅会发出声音,还有七彩光环出现,那情景绚烂无比,煞是漂亮好看。不过当时大部分禽兽神智被摄,不能仔细用心地去观赏一番。
当时老山羊对这一奇景幻象颇为意动,就知事情大不寻常。但老山羊的好奇心太重,它感兴趣的事情太多太杂太滥,一会儿一个想法,一刻一个念头。少主就在眼前,玉箫与石碟也好端端地挂在少主的肩头,老山羊也不急于了解发生在峡谷内的奇景了。
联想和想象是奇思妙想的翅膀。老山羊从少主的横空出世,到玉箫与石碟的大显身手,这一切放在别的禽兽眼里,也没什么,毕竟幽谷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再多出一个玉箫与石碟这样一个不可理解的东西,也不会给幽谷增添更多的神奇。
但老山羊显然不是这么看。千年之前的幽谷,老山羊没有能够亲自经历。这对好奇心很重的老山羊来说不能不说是个不小的遗憾。据流传的记忆碎片来看,千年前的幽谷是一个少主们来往频繁异彩纷呈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幽谷涌来了鬼谷子李聃孔丘等一大批少主,他们在人世间留下了很多千年后仍被幽谷外的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与逸闻。
幽谷并不封闭,这里有最神通广大的少主们出出进进,而任何一个少主的出现都将会给谷外和世界带去惊涛骇浪般的震撼,不管是人文的军事的还是思想的经济的,都将会给谷外的世界一个现实的变化,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变化不会是昙花一现,它将继续影响下去直至有新的少主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