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知晓我的身份,只要知晓今日來此之人是谁便可。”
“我今日來此,便是为了让你启动凌城传送阵法,将我二人送回衍州。”
徐帘这一番话,是何等样的霸气,简直惊呆了自以为给足了他颜面的石千野。
石千野是堂堂凌城之主,在沧州,凌城绝对算得上重城,也是传承无数年的要地。
除了沧州城以外,整个沧州的城池,最多也只得同凌城相提并论罢了。
也即是说,凌城便是沧州一城之下,数城相齐,再万城之上的那种地位。
自然而然的,他虽然知晓徐帘并非简单人物,但也沒有过多的担忧。毕竟以他此时的身份地位,整个沧州能让他惧怕的人物,还真的沒有多少。
更遑论徐帘此刻的年龄不过二十余岁,石千野更是沒有半分惧怕。
所以在徐帘两句话说完之后,石千野的眸子便微微凝了凝,他似乎表露出了一种态度。
因为他眼中的神色,已不如先前那般夹着略有些虚伪的笑意,而是转为了森冷。
徐帘却根本不为所动,至少在沈言看來,这一路行來,似乎任何事都无法让他眼中的平静颤动过半分。
石千野不知是乏味了还是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终究还是决定开口。于是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灰白的发梢随着若有若无的微风轻轻扬起。
当他终于组织好自己说辞抬起头的一刹那,却是陡然失色,以至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來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撼。
因为当他抬头的时候,第一时间映入他眼中的并非是徐帘那平静如一汪深潭般的面庞,而是一枚小小的青铜令牌。
其上不深不浅,印着一个小小的“苏”字。
“天督令。”代天子督查,是为天督令。这令牌共有铁,青铜,白银,以及金四种材质。青铜在其内排虽只能算三等,但却已对各方官员有着生杀之大权。
其他不多说,只凭能上达天听这一点,在苏衫冷那里参上一本,他这凌城之主看來威风,在皇朝的手段下,也不过是任意揉捏的蝼蚁罢了。
“属下……不知督使大人莅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只看到那青铜令牌的一瞬间,石千野便是态度大变,直接往后退去一步,而后抱拳一礼。
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去探察这令牌的真假,因为在他看來,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假。
冒充?这个念头从头至尾便沒有在石千野的脑海中浮现过,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冒充苏朝督查使,这是怎样的重罪?即便是他一重城城主,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就算有一枚令牌放在他面前,他也沒有那个胆子去冒充。
“恕你无罪。”徐帘平静的往了他一眼,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多谢督使……”石千野顿然松了一口气,他倒是真怕徐帘这人乃一副小肚鸡肠,参他一本的话,就算不伤筋,也得动动骨。
“督使大人风尘仆仆,料來是有皇命在身,但却也不必急在一时,不如下官这便准备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石千野微微一顿之后,便不卑不亢的道,偏偏又给人一种服软的模样。
“不必!”徐帘眸中的平静转为冷意,“既知我皇命在身,还敢说出此番言语。敞若误了苏君大事,尔等凌城之人,何者担当得起?”
一副大高帽子扣下來,石千野却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意味。不过所幸先前的仆人婢女都被他撤下,所以倒也无人瞧见他这大失颜面的场景。
“本使此番确有皇命在身,沧州玉树以南六万八千余里,浩辰星移位,苏君特命吾等彻查!”徐帘见石千野连忙屏住呼吸的模样,顿时一字一顿的道。
“这刚刚有了结果,便连夜兼程,意图前往衍州禀明此事……是以,还望石大人行官家之便,开启传送阵,送我等一程!”
徐帘所说的什么浩辰星移位之类的言辞,石千野是根本不知晓的。
不过他却委实明白,此事并非他的身份能触及的机密,因而却是恨不得自己刚刚沒长耳朵,沒有听到此等机密要事。
要知道这种东西,有时候一个不慎泄露出去,那便惹來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祸。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并非一件好事的道理,石千野至少还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