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不太体面的县衙已经不知道住过几人知县了,修修补补的,真不是一般的简朴,别以为这是因为上一任知县爱民如子不贪污受贿才有这般结果,这地界,真是想贪都贪不着什么。
这地方面积本就不算大,有多山,耕地少的可怜,土质也不好,因为太穷了,民风也和淳朴搭不上边。上一任知县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其母刚刚亡故,就忙不迭的上了折子要给亡母守孝。
从前任县令离职到贾瑚到任,中间好几个月,县衙就那么空着,平日里的杂事也只能由主簿代管,贾瑚真是从来了就没一刻消停过,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情理顺了,还要领着当地群众脱贫致富,整天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五年的时光简直是一晃而过……
五年后,闾邑县城。
一条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不管是小商小贩还是店铺掌柜,或者攥着荷包寻摸着要买点什么的普通百姓,几乎每个人都眼里透着精神,街上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更是热闹,一个骑着毛驴的少年不得不放大了音量。
“借过……借过……烦劳让让……”
熙熙攘攘的人群总算让出了一条缝来,那骑着驴的少年看这情形,没敢继续呆在毛驴上,只好下来牵着缰绳。刚走进,却被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咱知县大人家的侄子么?”
不知是那个喊了一声,才往两边散了散的人群又围了过来。一时间七嘴八舌的,有让他代为给知县大人问好的,有凑上来想沾沾福气的,还有纯粹凑热闹的,竟然还有个黑黑壮壮的庄稼汉子,被记在人群外圈进不来,还不断叫嚷这让少年给他家才满月的小儿子取个名的。
少年被逼的满头大汗,连连喊着自己有正经事,若回去晚了恐怕要耽误老师正事的。
热情过头的人们这才放过他,待那少年骑着毛驴看不见背影了,众人才又大声议论起来……
“说起来,我就不明白了,这县令大人的侄子咋喊老师不喊叔父呢?”这婶子一副不太懂你们城里人的表情。
附近一天不热就扇子扇个不停的白衣书生本不想搭理这山野村妇,可涉及读书上的问题,还是没有装没听见:“你懂什么,侄子就是亲戚,可这老师可不同,正儿八经拜过师的,可是和父子一般亲近。”
“噢……这么回事……”不只是那大婶,周围听见的不少人都在点头。然后少不得夸赞一番那少年是多么的一表人才,和他家姑姑的嫂子的娘家外甥女是多么的般配。
待众人的话题一路歪楼至到底哪个村的姑娘漂亮又麻利的时候,那骑驴的少年已经进了县衙的大门了。
把栓毛驴的绳子递给门房,还叮嘱对方多喂根胡萝卜,少年来整理好自己被挤乱了的衣衫,朝东院的书房走去。
这个时间,正是临邑县的知县大人贾瑚办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