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楚大人病了,”陆放抿了口茶,许久才接着道,“陛下倒是悠闲自在。”
君天姒抬眼,“陆侯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放一本正经道,“为国分忧,本是臣子职责所在,为陛下分忧,更是臣所义不容辞,听闻楚大人病重,臣这次是特地来此探病的。”
辛无异将温茶递到君天姒手边。
陆放眯了眯眼,桃花眼带出三分笑意,“当然了,臣远在边关,消息并不灵通,隐约中似还听闻……”瞄了下辛无异,若有所思道,“辛大人即将成为我朝右相,所以……前来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述,那般的相像。”
辛无异明显怔了下。
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云忽然开口,淡淡道,“辛大人即将成为我朝右相,陆候还是收敛一些得好。”
陆放笑,“沈侯爷如今投了我朝,封了爵位,倒是学会收敛了,只不见百年前库北沈家军的风采。”
沈云抬眼,“确比不得陆侯爷子承父业,封官拜爵来的容易,不过是舍了个姓氏,又算得什么。”
辛无异勾了嘴角轻笑,淡淡的鄙夷。
陆放瞬间沉了眸色,皱眉道,“只是陛下的眼光也着实差了些,楚大人□□的亦不怎么样,那色厉内荏,小肚鸡肠的模样竟是半点也没有学到,若辛大人还想再进一步,不如来向本侯讨教讨教,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尽可转述给你,到时演给陛下瞧上一瞧,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只别忘了下官一份知遇之恩如何?”
沈云冷笑,“最关键的是那过河拆桥顺水推舟的本领,也要学上一学,免得日后忠君报国起来,没算计掉自己的性命。”
辛无异的脸色有些发白。
君天姒抬眼,声音不紧不慢,“你们在等了一个时辰,若就是为了斗斗嘴皮,着实让朕败兴之至。”
陆放笑意不减,“陛下这就听不下去了?”
沈云道,“陛下面前,休得无礼。”
陆放仰面,“哈!本侯之前却未发现,沈侯竟是个识时务的,却不知瞧着这般人物在头上搬弄是非,凭沈侯的份气度能挨到几时。”
“陆放!”辛无异淡淡道,“天子面前,你是要造反么!”
陆放眯起眼,半晌道,“可惜啊可惜……”
辛无异道,“可惜什么?”
陆放咂舌,“可惜你这副狐假虎威的气势,真是一点也不像,平白浪费了楚毓的好手段。”
“你!”辛无异瞬间咬牙。
“陆放,你若是闲得无聊,不如回你的漠西,去守你的边关。”君天姒淡然。
“漠西一切安好,陛下大可放心,”陆放冷笑道,“倒是陛下自己,留个楚毓做出来的仿制品在身边,睹物思人也就罢了,若是为了一点恋念,舍了右相之位,未免就是儿戏了,不过是一点寂寞相思,闵……”
等不到那个名字出现,君天姒已经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黑了脸色,“右相之位既然是朕许诺的,自然是朕乐意给的,就如同你的侯爷之位,也是朕给的。”
“陆放,”沈云却忽然开口,“楚毓到底还没死透,说话还是留些余地的好。”
君天姒,“……”
辛无异,“……”
陆放,“……”
一旁侍候的张公公默默地想,到底是谁不留底来着?
良久的沉默,陆放淡淡开口道,“听闻楚大人虽卧病一月之久,却已请到一位神医医治,最近病情似已安稳,更传闻已无性命之忧。”
沈云抬眼,些微的诧异,“神医?”
君天姒默然,再开口,听不出情绪,“不知世上竟有如此神医,当年却不曾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