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时放开口反驳,林间话锋一转:“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守不住的东西就要趁早放弃,隐秘空间如此,雅罗尔,也是一样。”
“这是我和雅罗尔之间的事。”时放一下怒了,这种剧情就算要发生,那也应该是雅罗尔家长的台词啊!你算是哪根葱啊一副掏心掏肺为你好的恶心样。现在大家都是没有上岗证的待业青年,不要一副你是正主的嘴脸好吧!
“你放心,我用不着劝你放弃雅罗尔,没有这个必要。”林间看了时放一眼,言辞间不留一点余地:“坦白说,我今天会救苏清沐,是看在雅罗尔份上。让人去叫你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今天动手的跟截杀雅罗尔的是同一伙人。”
时放心里猛地一缩:“这伙人是冲着我和雅罗尔来的?”
林间扔过来一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他们会对苏清沐下手,大概是想通过控制她来迫使你就范。对雅罗尔是毫不留情的刺杀,对苏清沐只是掳人,时放,你手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得到或者顾忌的吗?”
时放茫然地摇摇头,忽然想起来在曼多山脉时,她守在空间传送禁制阵法的阵眼中,对方意欲破阵,甚至有一次,对方法师的雷霆一击,几乎已经要击破了她的空间盾,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绝无可能幸免的时候,对方忽然迟疑了一下,紧接着狄亚阁下就赶了过来接下了那一次攻击。
对方那一瞬间的迟疑与惊讶的神色,就像是忽然看到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一直以为,狄亚阁下忽然出现,才让对方这么惊讶,现在想起来,如果说林间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个人惊讶与迟疑,是因为自己。
也就是说,他们认得她!
时放脸色发白,心里乱糟糟的,潜入小镇打探消息时听到的那两句话在脑海中翻涌。
“听说这个传送阵还是墨安家族的,你说,是不是墨安家族动了什么手脚?”
“别瞎嚷嚷,三年前最后来的那个人,你还记得不,他说教廷和皇室已经达成了协议,要对墨安家族动手,因为他们不支持入侵费伦,一直没有尽全力寻找空间连接点。”
三年前,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到了费伦大陆,用别人的身体活着;同时,原来隶属法兰尼斯大陆墨安家族的小传送阵崩溃失效,三年之后,对方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居然是未来的墨安家主,既然扯得上关系了,那小传送阵损坏的原因大家肯定非常愿意相信是因为原身强行开启空间通道逃命导致通道崩溃。
怪不得对方当时会迟疑,也难怪他们对雅罗尔采取的是直接格杀,对苏清沐却只想着控制在手中作为筹码。他们一定认为自己是墨安家族的人,还指望着自己能够重新帮助打开两个大陆间的空间通道。
恍惚中,林间的声音变得遥远而飘渺:“可惜这一次追过去的人还是被半路甩掉了,如果不是雅罗尔坚持要将这伙人挖出来,甚至不惜以身为饵,我才懒得管这闲事。”
刚刚还神思不属的时放,一听到雅罗尔要以身为饵,立刻就清醒过来:“不,我来!”
林间愕然,看时放的眼神都变了,她突然之间摸不准时放到底有没有看穿自己的意思,还有就是,这货这么爽快就跳出来请命当鱼饵,真的没古怪么?她还有一肚子挤兑的话没说呢!她装模作样地皱眉,沉吟半晌,才很是为难地道:“我倒是很乐意,只是,雅罗尔那边……”
时放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事与你有关的,现在,将你们的计划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她知道林间就是打着让她作饵的主意,但是她却不能不入局。若是所料不差,雅罗尔以身为饵,未必能将这些人钓得出来,反而有可能枉送性命,换成是自己为饵的话,至少一时半会,那些人还舍不得杀她。
再说了,林间这家伙都摆明车马嘲笑她配不上雅罗尔,现在人家都出力一副誓死守护雅罗尔的模样,要是自己还不做点什么,以后看见她都得矮上半截,在她面前直不起腰杆来。虽说配不配她说了不算,但要是这次自己退缩了,贪生怕死的人哪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喜欢雅罗尔?!
想到这里,时放油然而生一股代妻出征的豪气与悲壮,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林间面色古怪地扭过脸去,像这样满怀着自豪与愉悦去送死的人,她还真的很少见。
等四个手下将左边十八个隐秘空间里的东西都收拾搬空后,林间扔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物件给时放:“这个东西你带在身上,如果真的成功了,它会指引我们找到你的。”
林间扔过来的东西,和苏清沐身上带着的定位追踪器很相似,只不过刻画的花纹更为精美繁复,大概是定位追踪器的升级加强版。不过这极有可能是她深入虎穴后唯一能够被顺利营救的希望,就冲这个,她也得小心收好。
几个人从法师塔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月明星稀,月华如水,非常适合约会。时放略想了想,没有回去就座落在空间法师塔后面的湖上商业区,而是出了费伦学院,径直去了法师协会。
她今天下午才出了营地,对方就算知道这一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布置好,所以说,今天晚上,她仍然是相对安全的。不安全也无所谓,反正她正要费心思去想怎么样能让对方将她顺利掳走最好带到他们的据点里去。
一直到了雅罗尔门前,都没有碰到什么人,但时放很清楚,这附近至少布置了三层暗哨,最外围的是法师协会所在大街的街口,然后是法师协会门前,最后是雅罗尔房间附近。越往里去,暗中守着的人实力越强,离雅罗尔最近的暗哨,如果不是在她踏入院子里的时候,有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她是绝对无法察觉出来的。
本来她还打算偷偷摸到雅罗尔房间,营造“惊喜”的,在感知到里里外外围了至少十来个人,其中肯定还有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感知不出来的人之后,非常务实地放弃了这不着边际的浪漫——要是被人当成是偷袭者干掉的话就太冤枉了啊,老老实实地敲门。
过了好一会,雅罗尔才过来开门,一看到时放,不由得讶道:“咦,怎么是你?你不是要到预备队训练才能出来么?”
时放不乐意了,你以为是谁呢?“你在等人?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见我,所以才故意让阁下将我困在营地里。”话里是浓浓的酸味。
看她委屈的小样,雅罗尔不由得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侧身让她进来:“怎么这么晚过来?”
雅罗尔合上门转身往里走,猝不及防地被时放拉住拥入怀中。真切的拥抱,让惶惑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感受到怀中温热柔软的身体,时放的声音变得低哑而缠绵:“我好想你。”
初见时不自觉的喜悦,随着两个人的拥抱渐渐升腾,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雅罗尔放心地将重心交给时放,倦倦地倚在她的怀中,连说话的腔调都软了下来:“你抱够了没有?”
对着心上人,况且是软玉温香满怀,时放的情话是拈手就来:“一辈子都抱不够。” 流氓碰到花姑娘,难得姑娘如此配合,当然是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