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不在乎这点钱。”郭清姐姐美艳的娘亲看我有些疑问的神色,再是点了一下头,仍旧平静地说道,“但我们很在乎你的态度。”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病房里所有人都望着她。过了一会,似乎终于下了定了决心,她又说道:“清儿必须跟我走!”
我沉默了。
我不想让郭清姐姐走,我想保护她,我想供她上大学。但我能保护她么?貌似不能!我,我,……还真难办!
“清妹离家找你们兄弟时,就亲口答应姑姑,她在你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受到伤害,她一定会听从姑姑的劝说回到自己家中的。”见我沉默,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微笑起来,向我走近两步,仍旧是文质彬彬地对我说道:“显然,你们兄弟无能,没有做到这一点,否则,清妹现在也不会躺到医院的病床上。所以,清妹必须跟我们走!”
通!
一记重锤,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软肋!我的心剧烈地痛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否变了,但我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气血有些上涌。我摇晃了两下,强行压制住自己,终于稳住心神。
当我再定神扫视大家时,眼前郭清姐姐的美艳娘亲依旧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心理变化;那边的伊书记、罗厅长和程局长也便如此,都站在那里,文丝不动,脸色平静,看不出心态如何;那位退守到门边的精悍男子则闪过一丝讶色,似乎为我的定神功夫惊讶;文蕴脸色和那位叫郭清“姐姐”的年轻漂亮女子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忍,不过都没说什么;这位俊朗的年轻人仍是微笑、仍是那般彬彬有礼,但我分明觉得他的眼神中有几许得意;朱丹彤、伊静、罗妮儿却都是脸色变了几变,伊静还好一些,朱丹彤、罗妮儿几乎可以用“脸无地色”来形容。坐在床上的郭清姐姐终于抬起头,深深盯着我看一眼,似乎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又低头去流泪。
我扫视一下众人,再是苦笑一声,又盯着朱丹彤和罗妮儿看了一眼,再深深地看一眼郭清姐姐,最终下定决心,平静地对郭清姐姐美艳的娘亲说道:“好吧,我同意你将她带走!”
眼前这位娘亲仍旧是平静;那位俊朗的年轻人则微笑得更舒心;朱丹彤、罗妮儿则互相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病床上的郭清姐姐闻听惊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的脸色很能说明问题,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
我不管这些,心中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钱,终于,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余下的二万七千多元钱,缓缓走到病床前,将那钱交到郭清姐姐走中,郑重地说道:“这是留给你读书用的!”
“就这几个钱?还要意思……”那个俊朗的年轻人看我拿钱出来,一下子失声哑笑;然而话还没说完,似乎被什么东西阻住,没了下文。郭清姐姐似乎知道我的钱来之不易,便要推托。我轻轻压住她推过来的手,平静地说道:“郭姐姐,你该知道这钱怎么来的!——收下吧!”郭清姐姐显然知道了我这话中的含义:这些钱,几乎就是我父亲和我哥两条命抵过来的钱,其份量,岂是平常?
看郭清姐姐认真地把那钱收了下来,我笑了。我敢肯定,这一次不是苦笑。我缓缓地走到她美艳的娘亲跟前,鞠了一躬,也不管其他人,缓缓迈步而出。
“张运!……”坐在病床上的美女嫂嫂几乎是撕心裂肺地一声呼唤,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身边的那名年轻漂亮女子抱住。终于没有下床,两人拥抱在一起。美女嫂嫂哭得很厉害。我想回头。但我最终没有回头。我知道,我只要一回头,我便再也无法这么从容地走出这个房间。我也挂念我的美女嫂嫂,但为了她以后好好的生活,我除了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忘了我吧,忘了我们张家吧,忘了我们那座大山吧!我缓缓地向前走,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象要走几个世纪。凭着感觉,我知道那三位高官自始至终没有行动,但伊静、朱丹彤、罗妮儿等三位美女却都朝我动了动,但最终谁也没有再迈第二步。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没有迈开第二步,我也不会管那么多,我依然是无怨无悔地往前走:为了美女嫂嫂以后更好的生活,我必须这么选择!
永远地,我将离别了我的美女嫂嫂。我知道,从她娘亲,从那一对年轻人,从她本身的谈吐,她家中的生活条件绝非我家可比。也许,这一次离别后,生在两个不同世界的我们,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即使见了面,也没有了交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