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李琛坐在上方,手里拿着徐依然送上来的密信,脸色凝重,眉头紧皱,握着密信的双手微微发抖,只是李琛微微颔首,其他人也看不出李琛此刻凝重的表情。
深吸了一口气,李琛冷静下来,面色平静,抬起头望着站在殿内,正等着他说话的徐依然和徐老国公,不禁问道:“北方局势当真已经变得如此糟糕?”
徐老国公没说话,只是挑眉瞥了李琛一眼,又转过头望着徐依然。
徐依然点了点头,面色沉重,沉声说道:“北方因为雪灾一事,无数乱民田产都被大雪活活冻死,死了无数人,灾民作乱,开始叛乱,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原,如果不派兵镇压只怕会出大事。”
之前,李琛是派徐依然去北疆遣送粮草,但是因为突厥人和宁王联合攻打雍州,这才转而将粮草送到雍州。
只是这原本北上之路,徐依然沿路看见的北方灾民,心里十分沉重,即便李琛有派陈太傅前去北方赈济灾民,但是依旧是杯水车薪,远远就救不了那么多灾民。
“因为宁王和突厥人,朕一心记着雍州,没想到北方局势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步!”李琛放下密信,背靠着金黄雕龙大椅,低声喃喃道。
李琛这么一说,养心殿内也便沉默下来,一时变得很安静。
“雍州的局势同样不容乐观,绝不能调离雍州兵力,倒是京城这边的兵力还可以抽出一部分,前去镇压乱民,只是——”李琛一边说着,也一边分析着如今大晋天下的形势,心里也十分犹豫,毕竟这京城的兵力不能随便抽开,毕竟京城是皇城所在之地。
徐老国公自然明白李琛的顾虑,他也担心京城,不禁劝说道:“皇上,京城的兵力不能调走,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如果北方乱民南下,这将与雍州宁王成包围之势,京城同样危险。”说着,李琛起身朝着一边挂着大晋地图的墙壁走去,虽说只是简单几笔,但也勾勒出大晋江山。
北方以太原为中心,再往北就是北疆之地,太原也是前朝旧都,当年晋太祖是特意将太原都城迁到如今的建安,就是想着有太原为缓冲点,以防突厥人南下,北疆如果有失,那么还有太原等地挡着。
但是现在居然太原乱民作乱,这样一来南下就直接冲着建安京城。
徐老国公和徐依然的目光也随之落在这面地图上,现在建安的确是腹背受敌,形势危急。
李琛背对着徐老国公祖孙,眼神一凝,双手放在背后,沉默了片刻,不禁问道:“徐国公在北疆当真无法调兵支援?”
徐依然闻声,不禁望了站在身旁的祖父一眼,眼神里同样也带了一丝探究,心里也有一丝怀疑,他只知道他的父亲镇守北疆,一直都希望朝廷朝北疆增派兵马,至于从北疆抽调兵马过来,只怕没多大可能。
徐老国公面色不变,直接回道:“虽说突厥人从岭南绕过来,联合宁王攻打雍州,但是突厥人的主力还是在北疆。如果北疆一旦调兵前往太原,只怕突厥人就会抓住这个机会,攻打北疆。”
听着徐老国公的话,李琛没有回答,这样的回答说起来是无可辩驳,只是——
“对了,皇上,北方乱民作乱一事臣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煽动。”
徐依然想起此次前往北方派送粮草途中见到的一些事,心里有一丝猜测,因为不大确定,而且这件事事关重大,也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徐依然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但是现在——
徐老国公听到徐依然这话,也有些惊讶,这件事徐依然也没和他提起过,为什么徐依然会说北方乱民叛乱居然是有人在暗中煽动?
李琛也转身,眉头微皱,望着徐依然,问道:“为何这么说?”
看见李琛和徐老国公都十分好奇,而且严肃的表情,徐依然面色不变,坦然地说道:“这件事只是臣的猜测,因为没有证据,只是希望皇上如果可以,还是派人去调查一番,似乎——”‘
“似乎北方乱民作乱和前朝有关!”
李琛这句话一出,瞬间让李琛和徐老国公两个人定住,怔怔地望着徐依然,十分震惊。
“你说什么?这件事和前朝有关?此事可当真?”徐老国公面色一变,望着徐依然,心里虽然震惊,但是徐老国公还是十分冷静地说道:“这件事可不能随便乱说,要知道——”
徐依然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目光深邃的李琛,略一低头,沉声说道:“臣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希望皇上还是派人好好调查一番。”
“这样毫无根据的话,你也敢随便向皇上提起!”
徐老国公怒目瞪着徐依然,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李琛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