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俊朗的侧脸上多出三道血淋淋的抓痕,配上盛舒煊气急败坏的表情,格外的喜感。
傅清扬噗哧一笑:“真是对不住了,刚刚手滑……哎呀,没事啦,王爷长得俊美无双,就算这边脸也多出几道伤,都半点无损王爷威仪呢!”
盛舒煊哭笑不得,伸手虚虚指了指她,摇头叹道:“你啊……本王被你抓破了相,怕是再难娶到媳妇儿了。哎我说,你这是故意的吧,走前给我留点痕迹,生怕不长眼的女人趁你不在黏上来……”
傅清扬翻了个白眼:“美得你!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有事么,要不要跟我一道回府?”
盛舒煊摇摇头:“营里还有点事没完,今晚就不回去了。”
傅清扬站起身,走之前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叮嘱道:“回头找个大夫仔细瞧瞧,上点药什么的,别真留了疤。”
盛舒煊立马蹬鼻子上脸地得意道:“留疤才好,留疤你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了!”
傅清扬以“此人多半有病”的眼神鄙视了他一番,甩甩袖子离开了。
晚上,盛舒煊还在营帐里对着沙盘演习,康平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心地留下一个玉瓶,正准备无声无息地退下,就听盛舒煊出声问道:“什么东西?”
康平恭敬回道:“是王妃派人送来的伤药,说是王爷每日三次涂抹伤处,可不留疤痕。”
康平简直心痒死了,那伤一看就是女人抓出来的,可王爷威严强势,谁敢在他老人家脸上动爪子?一时间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熊熊燃烧起八卦之魂。
盛舒煊眼神一暖,破天荒地和颜悦色道:“知道了,退下吧。”
康平忍着满身鸡皮疙瘩,抓心挠肺地退了出去。
傅清扬说走,当真是雷厉风行,不过几日,便将所有事情料理妥当,趁着盛舒煊在前线,带着心腹之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同……
傅清扬一行扮作寻常商旅,车马十分低调,春莲忍冬在车里陪着说笑,盛泓埑好奇地一路问个不停,几名侍卫扮成普通随从骑着马跟在后头,一路往西而去。
盛泓埑忍不住问道:“母亲,我们真的不跟父王告别吗?”
傅清扬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打趣道:“怎么,小埑舍不得你父王?要不现在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盛泓埑忙摇了摇头,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我是觉得父王太可怜了,打仗辣么辛苦,我们出去却玩不带他,心里十分不安。”
傅清扬哈哈笑出声来:“你父王打仗抽不开身,等他将坏人打跑了,我们再带他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盛泓埑终于笑起来:“好!”
正说着笑,忽听远远传来马蹄声,车夫一扯缰绳,慢慢停了下来。
傅清扬忽然一怔,推开门跳下了车。
盛舒煊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近前,潇洒地翻身而下,额上薄薄的汗水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性感的光芒,整个人逆光而立,如同俊美无匹的远古战神,悍然强大。
傅清扬缓缓放松紧绷的神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自嘲一笑叹道:“你还是来了。”
盛舒煊深深看着她,良久忽然出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
傅清扬一愣:“什么话?”
盛舒煊直直望入她的眼底,一字一字地道:“待我靖平边宇,必携你千里云山逍遥!”
那年雪后初晴,红梅傲然,意气风发的少年酒意微酣,畅快的笑容仿佛能融化那冰天雪地般,许下诺言。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身量提拔的男人潇洒上马,爽朗的笑声中透出豪气万千,温柔承诺……
可彼时,傅清扬却从来只当戏言,半分也没有放在心上过。
而现在,盛舒煊再次提及,昔日的点点滴滴轰然涌至眼前,才发现过去的无数日夜,也许她真的忽略了太多……
傅清扬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仓惶地低下头躲开他的注视,向来能言善辩的她却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盛舒煊无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旁边小孩儿的脑袋,淡淡地道:“上车吧,别……耽误了行程。”
傅清扬心里一酸,接着又是一暖,沉默地看着盛舒煊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盛泓埑拉了拉她的手,奶声奶气地问:“母亲,父王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傅清扬回过神来,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父王说的是,一路顺风,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