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傅茹雪的声音,欧阳华森收回手,转身看向她。
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怀中抱着一捧雏菊,微笑着走来。
“你怎么来了?”
“找不到你人,手机又关机那么多天,所以我猜你肯定会来这里。”
傅茹雪走上前,“每次你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看看他。”
她将一捧雏菊
放在无字碑前。
看着面前的无字碑,傅茹雪的眼里流露出极致的温柔,仿佛这块墓碑便是她心爱之人。
她没有说话,而是深情的凝视着无字碑。
那双眼睛,却在无声的传递着心中的千言万语。
欧阳华森转身,走到前方的峭壁,抬眸看向天边的夕阳。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想一个人静静,我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傅茹雪解释着,随后跟上来,“我也好久没来看看他了。”
“没关系,我哥一个人孤单的埋葬在黄土之下,我们都来看他了,也热闹些,他会开心的。”
傅茹雪回头看向墓碑,眼神平静,“他不会孤单,如果他怕孤单,就不会选择埋葬在这里。”
“是啊,这里的确挺好的,山清水秀,宁静惬意。”欧阳环顾了一圈自然景物,“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让大哥独占,以后我也来这里。”
“说什么呢。”傅茹雪蹙眉,“多么不吉利的话,你的人生还长着。”
“还长吗?”欧阳华森反问,随即摇头,唇角勾出一抹淡然的笑,“在这个圈子里,一脚随时都在迈在棺材里,哪天稍微不注意,一双脚就都踏进去了。”
“不会的!”傅茹雪连忙摇头,“你现在把组织管理得很好,一切都很平静,日子不是好好的吗?他泉下有知,也会为你如今的成就感到骄傲。”
欧阳华森转身,看向无字碑。
“不,我让他失望了,我没有保护好初心。”
“初心有她自己的人生,你已经尽力而为了。”
傅茹雪眉心蹙得更深,心疼的望着他,“烨凡,这些本不是你的责任,你为了他,已经舍弃了自己的人生,你做得很好,相信我,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欧阳华森眸光突然一怔,眼里波光涌动,“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烨凡。”傅茹雪微微勾唇,重复着,“烨凡。”
欧阳华森愣了片刻,旋即哑然失笑。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现在听起来竟然那么陌生,我都快忘记我还有这么一个名字了。”
他虽然在笑,可傅茹雪却在他眼中察觉出凄凉和悲伤,越发的心疼的看着他。
“在这里,在他的墓碑前你是烨凡,你是真正的你。”
“一个名字而已,无所谓了。”
欧阳华森又看向远方的山峰,俊朗的脸上是淡然的微笑。
傅茹雪看着他的侧脸,控制住想要上前抱抱他的冲动。
她多么清楚,他失去的不止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
傅茹雪悄悄叹息一声,脸上却仰着温柔的笑,美丽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我最近也不忙了,可以留下来陪你几天吗?我也想在这边清静清静。”
欧阳华森看向她,平日里她的头发总是随意的盘着,女人味中带着一些干练。
今天她却披散下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更多了一丝柔媚。
傅茹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妩媚的眼眸微转,“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欧阳华森勾唇,“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成熟了不少。”
“意思是我老了?”傅茹雪假装生气,“我也就才刚刚三十岁好吗?”
“没有,你还是这么美。”
“这话真官腔。”傅茹雪不满,突然来了兴致,“那你说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印象?”
“跟初心一样。”欧阳华森眼底笑意更深,“她很像当年的你,直率,纯真,有着最灿烂的微笑,执着又坚强。”
傅茹雪脸上的微笑略微僵硬,他说起袁初心时,那眼中的笑,那么真,那么温柔。
“那我现在就不直率不纯真了吗?”
“现在的你成熟了,有了另外一番美。”欧阳华森无奈的笑了笑,“别跟我咬文嚼字,你知道我不会哄女人,反正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美。”
傅茹雪腹诽着,什么不会哄女人
,他哄袁初心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算了,不说这些。你现在住哪里?我刚到,还没订酒店。山下那小房子我刚去看了下,现在根本没法住人了。”
“我今晚就要回华城。”欧阳华森说,“后天是顾耀明的生日宴,他给我发了邀请函,所以我得赶回去。”
傅茹雪蹙眉,“你要去参加顾耀明的生日宴?”
欧阳华森反问,“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