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独孤的人聚在一起只会更独孤,所以更想要伸手去抓住点什么。
柳听白起身走近,就在她身边坐下,紧接着,她的额头被那冰冷的手指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声音很轻:“我不是你的知己,更不会成为你的同伴。”
刻意避开了苏白的目光,盯着火焰他补充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知己么?
其实,他比谁都懂得自己在想什么,她也明白他否认的又是什么。
或许,某种意义而言,的确是知己。
她很可能会死在他手里,不正是,不能共存的“知己”,无法成立的同伴关系么?
因为不能共存,所以不成立。
苏白点了点头。
柳听白没有完就拉开距离,仍然坐在她身边,或许他也有这种情绪吧,想要抓住什么,只不过与他而言,再没什么比“杀人”更有意义。
此刻能如此,亦不见得能维持太久,撑不过三日,当苏白前去“赴约”的日子一到,这一切在他的眼底,将不再有意义。
他又问:“你没有灵根,还在修行,为什么?”
话刚落,那头鳯鸣便传来,苏白循声向天边看去,无悲无喜的语调回答着:“成为强者。”
柳听白摇了摇头:“没有灵根如何逆天,你做不了强者。”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实话实。
一双眼从苏白脸上移开,也看向天边翱翔在黑云中的翎鳯,问道:“成为强者。你有多想?”
苏白收回视线,没有回答,盯着柳听白的眼,沉默了片刻,却反问柳听白:“杀了他以后,你会做什么?”
他竟笑了。
只不过,他眼中没有笑意,自始至终,他眼中都没有情感,纯粹的空灵。
他回答:“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你会知道的。”
翎鳯俯冲下来,在火堆旁着陆,羽翼呼扇的冷风将火堆打出漫天火星,也一并掀开了不少正燃的红碳。
苏白当即跳起身躲闪,停顿下来一看,柳听白还坐在原地,一身黑衣夜装虽暗沉却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柴灰之色,一对空灵的眸子此时也正凝视着她,虽然双眸好似无魂,唇角却是笑着的。
他:“要不要送你一套新衣,换一换。”
苏白应此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原本干净的衣裳早已斑驳点点,衣中几处还有早先被柳听白那落樱给划破的痕迹,早先是没什么感觉,如今被他这么一,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该换一换了。
翎鳯似乎还没飞够,挥了挥翅膀,刮了她一身的泥叶,便一溜烟又冲入云霄去。
这身狼狈样,倒叫柳听白提点:“旋照期弟子又不是没有能力避开。”只不过他唇边笑意越深,给人的孤寂感则更深。
苏白摇了摇头:“没必要躲。”
她只觉得,不过是些泥叶,反正衣裳损此,按师傅的要求,它再不能穿,不在乎这点污渍,故而没有必要。
再,她清楚,翎鳯是故意的。
若是她躲开,翎鳯就不会如此高兴且得意洋洋的破云遨游去了。
“习惯往往能在紧要关头救你一命,你对相熟的事物,戒备心太少,早晚会害了你。”
苏白闻声微微一怔。
只瞧柳听白站起身来,挥手之间便将火点泯灭,迈开步子留下一句:“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强化一下你的躲闪能力,随我来。”
耳畔此时回忆这他那句:我不是你的知己,更不会成为你的同伴。
苏白的步子迟疑了一瞬,才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