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与苏白的过去是旧交情,他却不识这段过去,一向自问最是了解苏白非他翎少卿不可,如今再瞧却不是这般,多少叫他心中不快,也有点不安。
再转眼瞧那女弟子,难得这讨喜的面孔,竟也会皱眉。
丘佳期见对方迟迟不语,顿觉尴尬,只笑笑掩过:“罢了罢了,贵人难免多忘事,想不起来倒也无妨,我是天音门弟子,丘…”
“丘佳期。”清逸之声接下,才道:“四年前还来照顾过央石的生意,订有十一把剑,一条长鞭。”却是礼数周到,凭填几分生疏。
哪有这么多贵人多忘事,早早远远一眼,苏白便认出了她,若相忘只凭苏白在外记忆超群的好名声,难免自欺欺人,适才故意迟迟应对。
女子闻声,竟精乖一笑:“央石师兄的记忆果然卓越。”
套几句,丘佳期便引着两人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解左右是在办着什么样的园会比试,苏白只默默听着,倒是一双空灵的眸子在人群中来回搜索着什么,无非是丘长老那一句“你那故友平慎之今日比你早到一步,此时应该在游园会里逛着罢。”
不知不觉,冰凉的手指微微一动,她这才注意到,一路来,翎少卿竟破天荒的没有缠着自己,早已习惯了那温暖的小手不是拽这就是拽那,那天真的大眼不是问这就是问那,如今竟缄默得异常。
不禁淡淡一瞥,只瞧见这粉嫩的小脸紧咬唇瓣,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像是思衬什么方愣愣出神,只机械的跟着她的步子。
苏白不禁自问,是方才的话重了?还是自己不主动与他话,使他多心不安,却不敢黏着自己了?
稚嫩的容颜,方才五岁便学会皱眉头,不好。
手不觉得向后一斜,却停顿在半空再又收了回来,她想,还是不牵了罢。让翎鳯自省一番也好,如此才能在他幼小的世界观里更清楚的认识到承诺的重要性。
平步行去,耳边除了丘佳期的落落介绍之音,还有四周并无规律的噪杂,便是这样的拥挤中,人海茫茫,一双眼与她不期而遇。
他唇瓣动了动,叫苏白读出三字:央石兄?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顿时,那双眼竟难以抑制住久别之喜,与五年前分别的眼神不同,里头住着的生分早已随着岁月抹平,如今这里,唯有欣喜。
平慎之连忙自人群那头挤来,同样是温暖的手心,在来到她面前时,却迟疑了,明明想要握住“兄弟”的手,却因满眼愧疚之色又将探出的双手给收了回来,顿了顿才道:“五年前央石兄不告而别,都怪愚弟。”
道这,平慎之连忙唤出那把“常青”,竟与他能融为一体:“央石兄五年前为愚弟打造的常青,年前拜一位前辈再锻,连进两阶,如今已是四阶灵器…”弓一出,当即引来四周多少才俊瞩目之光。
“害她再不能炼器的,原来是你!”话还未曾完,竟被一稚嫩的童声冷喝一声。
平慎之徒然一震,连忙追问,只听那小童叱道:“她为你锻造一把二阶灵器自损心血,境界倒退…”话未完,便被那清逸之声连名带姓一叫,不得再继续。
一双怒睁大眼狠狠刨了平慎之一眼,便扭头就跑!
应这未完成得话语,平慎之变了脸色。
只偷偷瞧了一眼那无悲无喜的面上,似乎隐隐有着一层担忧的神色,正凝视着小童奔走的方向,好似在无形的证明着,小童是央石兄最亲的人,自然也是最了解央石兄的人,平慎之的唇瓣动了动,却发觉喉咙在哽,再也道不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