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笑笑,便止了话题,将手朝棋盘上微微一扬,邀道:“此局,可解?”
听了之前一席话,此时的苏白心生复杂,再逢丘长老问棋,她才将混乱的思绪收回,空灵之目认真端详面前局子。
瞧了好一会,丘长老喝了几杯茶,那清逸之声才缓缓开口:“难解。”
老叟疑了一声,示意她来。
她当即答道:“九死一生,搏得气不足矣。”
“还是输?”品了一口茶,眼也直盯棋盘。
苏白摇了摇头:“得看对弈之人,若是两处关键未曾紧至,未尝不可拼个两败俱伤,勉强和局。”
“不可赢?”将茶杯一放,老叟抬眼追问。
她眉头微微一蹙,沉思良久,方才抬眼对视道:“容我考虑三日,再回答。”
老叟点了点头,道:“能解最好,不能解亦不会强求,棋局好坏与《易象般若功》无关,除非你能通过接下来的考验,若还是过不了,秘笈将与你失之交臂,没有后门亦没有重来。你也别怪老夫严苛,只因老夫觉得你必会成为一个强者,作为一个强者,又逢乱世,若心无苍生,机缘给你便是浪费。言至此,小友回去吧。”
道这,他笑着品了一口茶,睨了一眼起身告辞的白衣,听着脚步向亭外走去,才垂眼了一句:“记着,事要问心,此心必要如同明镜,若非如此,便是身在私念里不识荒唐。”伴着苏白微微一止的脚步,老叟终于将双眼合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她朝老叟微微躬身一拜,才揣着心绪离开。
难怪师傅言语间总透露出对丘长老的敬重,如今仔细才发觉,搏叔叔与丘长老确实是正派的表率,心怀苍生,修道,便是为了苍生,就好似天音门几百年不曾间断的善举。
如今踩着同样的石板路,她的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这是远比她第一次迈入万剑宗因奢华灵石绘造得庄严感所不同的,步间多了几分轻细,叫人觉得,即使朴素的一面亦能衍生出许许多多的庄重。
若万剑宗是仙山仙境,那面前这个门派便是重中之重的人间后盾。
此刻她耳畔还回想着老叟那一句“莫叫布衣子当年在合合的一句‘名动天下’,百年之后沦为他人笑柄。”
苏白只觉往后要走的路,是何其“轻细”,只因她此时意识到了,“重中之重”四个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