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阳光的时候,持续低迷了七天的阵雨终于歇小了许多,虽乌云压顶,大风仍在呼号,那浓黑确是眯开了几条天空缝隙,让久违的阳光从中透了进来,照着淅沥沥的雨线,不再滂沱。雷声咆哮了七日,也终于缓了下来。
清冷的树林曾在这七天里剧烈的摇晃过,也曾有参天红木被电闪所亲吻折了的残缺,山水还在唰唰的流淌,混合着黄泥淤土青叶小枝,泥流而下。
有两人,一老一少,湿漉漉的烂裳,磨破的洞的草鞋,一一杵着粗树干摇摇晃晃的翻下山来。
老头看上去约莫六十,有一双乌亮的眼,总叫人感觉为人滑头。他眉头一皱,厚后巴巴的头纹不规则的拧在一起:“我好像看到了一只野兔,白的。”
正着,不远处果真有一只胖胖的白兔儿蹿过。
“是野兔!李哥,伱往东截,我去那边堵!”年少的那位顿时睁大眼睛,好似本已疲惫不堪的神经里融入了些许兴奋剂。
别看李老头年纪不轻,吃惯了苦的人,体格贝贝棒,当即一声“好嘞”一溜影就朝东跑去,跑在泥泞中,那湿滑的脚丫竟也摇摇晃晃未曾摔倒。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收拢,见那慌乱的白兔意识到可往两侧逃窜时,竟不约而同的向它扑去。
结果,白兔毛都未曾摸到,两人啃了满脸的泥。
年轻人不甘心的就地一躺,失去了动力,加深了沮丧:“李哥,我看我还是放弃吧。”啐了一口泥水,又道:“我们找了几个月了,哪里有什么仙长,如果有,早该出来了!”
“伱懂什么,想要求仙,那不得经得住考验,谁没有仙长,我看是仙长一直在考验伱我,小弟,伱莫要再这些丧气话,惹了仙长不快才是。”李老头从地上爬起,胡乱的抹了一把泥水淤住的脸庞,盯着年轻人沉声道。
年轻人本想什么,可瞧着李老头的这般肯定,又想到如果当真能拜得仙师,修真成仙,吃些苦似乎又变得非常值得了,想到这,适才点了点头:“李哥,伱是有仙缘的人,伱的话我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