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了苏尚清…”
苏白颤巍巍地站起,喉头一甜,却还是强行将血又忍吞回去。
“苏白!快回来,此物不对劲,断不是你能交手的!”
她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来不及去查探自己的伤势,急于结印将阵再转,耗去不少灵气狼狈的逃入了巽位,并当即斩断与傀儡的联系,遁回了空门。
一入圆,从储物空间掏出丹药都拿捏不稳,与瓶儿一同摔在了地上,还是银龙及时用爪接住了药瓶,帮忙将药给她服下。
金眸当即瞧见她背上被撕裂的衣衫下,那三道抓痕,上面一眼看去是被黑雾般的液体腐蚀,仔细不难看出竟是奇形怪异的生物,密密麻麻攀爬在上,正张口不停的吃咬鲜肉与血!
“这,这是何物!”
苏白撑起身子勉强盘坐稳当,那惨白的脸都成这样了,却还是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似早已知道身后的异样,但与她无关似的,只开口说了一句:“劳你帮我把沾上那东西的肉,全剐下来。”便闭目调息去了。
她说的轻巧,银龙却听得心惊。
可他到底也是个明眼人,瞧得出若不这么做,很快这些异物便得将苏白整个人啃食的干净。
龙爪扬起,忽闻苏白又补充:“这东西碰不得,别为我省肉,反害了你自己。”
金眸忽明忽暗,终于将那尖爪向外移了一截,削肉划去!
整个过程,这张面孔只多是紧了眉头。便再无过多的表情,若不是疼得汗如雨下,真会叫人有种错觉,觉得银龙不过是在替她挠背。
正当银龙暗暗佩服苏白这连自己也不能及的隐忍能力。将最后一块肉削挑甩出大圆,再回头问苏白拿要外伤用药时,他才发现。其实苏白早就疼的昏死了过去!
只因一直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未曾注意,才会以为她的承受力已然是无人可敌了。
探向苏白的脉搏,金眸一震,连忙将自己的血渡过那发紫的唇,压着她喝下去:“再怎么说我的血也是极阳的大补之物,你本是阳体。自当受得。”
腥气被化开了。
这是苏白自昏厥后醒来第一个意识,转醒之间还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咽了一口清甜,睁眼却是瞧见银龙在拿血喂她!
苏白当即反扣住银龙前肘上那如泉奔涌的伤口,牵动了背上那血淋淋的肉痛,眉头不由得又是一紧。却只道:“你只管守好空门,不必担心我。”
说罢,递给银龙一瓶外伤药,这药银龙认得,愈合伤口的效果妙奇,抬眼却对上苏白正背过手别扭的倒撒药沫,银龙只叹了口气。
阵内那阴骤狂啸还在翻腾冲撞着,只片刻就将苏白那替身给撕个粉碎,那锯木般的怪声还在寻着苏尚清。
而空门里。银龙看着苏白一股脑前前后后连吞了十余瓶丹药,似乎打算强行提升境界,银龙不禁叱道:“好胜心再强,也得看场合!再与那邪物斗上一斗,你是真不要命了?”看来她还不死心,非得再去赴死啊!
“那是鸦狩。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清楚再任他这么冲撞下去,坤位必破,一旦放他自由离开,谷底其他人的性命则难保。”苏白一边调息,一边说道:“只要你能替我镇好空门,我与游击的方式引导他跳转一个个阵位,七个方位轮番怎得也该消磨一些他的气焰,或许有破劫的办法。”
说的轻巧,也不看看自己伤势几何!
银龙还想说点什么,忽见苏白双眼倏地睁开,身形一晃,便飞升再次出了空门,留下一句:“不好,坤位要破!”
银龙气得跳脚:“苏白!你这个疯女人!”
此时屋外隐约传来杗罡与撄宁的声音,屋内的声音设了禁制传不出去,但屋外的声音却是不受限的,听得出是杗罡与撄宁易趣相投摆了个烧烤宴,正商量着谁去叫小师叔翎少卿,多少两人是担心翎少卿一直闭门不出,整日里都没吃过东西,那讨喜的小童会因此给饿坏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与屋里斗得腥风血雨的压抑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银龙之前还在气骂,这时竟出奇的安静,听着外头那惬意的小家长短,他想,若不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苏白何需拿命去搏?从她捣鼓出这阵法的特殊空门,不难看出其实她心底是在乎自己的安危的,不亚于其他修士们。
想着这些,一双金眸忽明忽暗。
没有瑰丽的花杀。
只是贯注七分真气最纯粹的剑斩。
带动着像延迟的光线摆出的光弘,将黑雾一劈为二,刃端砍在鬼气操纵者的肩头,碎斩了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