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比不得昨日,稍稍显得有些淡,更衬得大地有些昏暗。
这屋里水烟袅袅,热气将紫翊宸的面庞沁红,不知是烛光的作用,还是真有那么红润。
少年仰头盯着天花板,明明是个半大的孩子,至少在现代人的世界观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未成年,却忽地用老气横秋的语气嘀咕了这么一段叫人哭笑不得的推测:“师伯说过,女人给男人衣服,就是在暗示想要照顾这个男人一辈子,也就是说,是那个女人在向那个男人求婚。道姑也是女人?对,道姑也是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那么她要我帮的忙…帮忙…”噗通一声,紫翊宸下意识的跳起来却脚一滑又坐了回去,双眸怔怔,脱口而出:“…不会是双修吧!”
说罢,似又觉得不妥,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坚定道:“不对,我紫翊宸,绝不可能有辱师门,更不可能委曲求全,既然如此,我紧张什么?”
好似某人是如此的坚贞,哗啦从浴桶里窜出来,几步上前,把那叠衣物视如瘟疫一般避之不及的与自己的面具隔开…
烛火轻轻跳跃着,屋里的这个人开始了各种忙碌,也包括穿好自己原来那身狼狈至极的衣物在屋里来回踱步,想计策什么的,总而言之,之前还说漫漫长夜无聊,此时看起来,这一夜这个人,是不会无聊了……
衣服…求婚…要是苏白知道了这事,不知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衣服跟求婚是怎样联系在一起的啊?!
…养大紫翊宸的那位师叔,真可谓是功不可没…
……
苏白回来时,已迈入了辰时,天早已大亮。
她一回来,没有先回屋去歇息,反倒担心隔壁那一位对消息太过焦急,便首先去了他那。
一入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面具少年便将衣物返回,口中振振有词:“我身为紫阳门弟子,便只穿紫阳门弟子衣,衣服你收回去。”
将衣物一股脑好似嫌弃般的塞给她后,便立马倒退几步,与她保持良好的距离,昂首挺胸,竟有一种英雄慷慨赴义的调调。
“从未听说紫阳门有这规矩。”苏白不解。
他的解释也叫苏白云里雾里:“弟子忠于门派,何须门规条款来约束。”
苏白真不明白,一个门派的弟子遇到一些困境时不得已穿了别派的衣物就怎么违背忠字了,不明白归不明白,都说入乡随俗,既然紫翊宸执意坚持,那她唯有妥协,退一步了。
故而,苏白提议:“既然如此,那我按照你们门派的弟子衣的款式,现做一套给你。不过只能尽量保证看上去相似,至于制衣法用的也不是你们门里的,你将就着先穿穿,表面上,应该看不出是外行制衣,应能无损门风。”
“不要!就是你做的,才不要!”那头的反应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
“…”苏白第一次有种找不到话说的感觉。
“我问你,你要我帮你的忙,到底是什么?”这尾巴苏白还真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踩了。
“…”苏白无言语对,还在猜测,自己送衣服到底是不是一件非常伤害这傲骨青年自尊的事?
可就苏白这点情商,只怕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缘由罢,故而稍稍想了下无果,她便主动放弃,收回衣物,便主动提起了此次的收获:“我找到她的住处了,费了点时间。虽还是没有你师兄弟的消息,但我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你师兄弟并未落在她的手中。当然,你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就会明白何以庆幸你师兄弟没落在她手里。”
一听是可能关于师兄弟的事,紫翊宸那被踩的尾巴好似瞬间完好如初了,别扭也全抛之脑后了,当即示意苏白坐下,当起了合格的听众。
“听说过后脉龚家女吗?若没记错,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修真界就曾出现过这样一个遗孤。我之所以知道,也只因师傅留下的典故里记载了寥寥几句,说起过那时期,曾有位修士收养了一个遗女,视为亲生。此女天资寻常,体内却有奇特的灵动,修行却谓毫无进展,十多年才完成了首次的筑基。后修士惨遭**,孤女之异亦才彰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