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羞耻!”,少年说罢便连滚带爬的起身,勿忘提起那条被脱到了小腿处的长裤,连忙使出独门的步伐,一溜烟就没了影。
苏白刚稳住身形抬眸时,正巧是瞧见了的,瞧见那个少年连滚带爬起身穿裤子的动作,虽不知真相如何,但仅仅凭借这一个情景与少年口中嗔语,皆能旁敲侧击出许多可能来,而所有的“可能”却无一不是荒唐。
“咣当~”忽地一声,苏白循声看去,便瞧见不远处紫翊宸那不爱戴面具的小师弟正一副生吞了数十个鸡蛋的神情,那张大的嘴巴足足能塞一个拳头,双手正维持着一个平抬动作,脚下则是先前被他好生端着却摔个底朝天的铜盆。
显然,在此之前,这小师弟刚抬着给师兄擦洗过的清水出山洞来。
而正好之前的那一幕,或多或少,他是看见了的,要不不至惊地嘴巴都合不拢,铜盆都抬不住。
于她而言,似乎先前发觉的袭胸之事,都比不过此时此刻来得叫人尴尬。
当然,无论他看到了多少,不可否认,他那位翊宸师兄穿裤子的情节,未曾逃过他的眼睛,也生生在此时此刻那个画面摧残着他纯真的小心脏!
这少年见苏白向他看来,竟惊叫了一声:“女色狼!”容不得苏白有知情的权利,也容不得苏白解释的空隙,惊声出嗓后,便拔腿调头就往山洞里钻去,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么一点被害妄想的成分存在。直在山洞里打转,且慌张呼唤着他亲爱的翊宸师兄,强调着“师弟功力还没恢复,师兄救我”…
其实,他师兄才是那个被吓得最惨的。也不知那一溜烟的功夫都逃到了哪里去,故而论小师弟喊破了嗓子估计一时半会也是不会‘来救他’的。
小师弟喊了一会,到底是意识到一些更深刻的问题,或许也是冷静了下来,便又不喊了,只时不时探出脑袋,躲在山洞口那大岩之下,频频侦查苏白到底来没来…
他该失望了。苏白是不会来的。
这坑死人不偿命的“走火入魔迹象”,一梦醒来就扑倒在一个连裤子都没穿好的少年跟前,还被素来叽喳的小师弟给撞个正着。这糊涂事!
苏白都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没准人家少年正欲去小解,都解了裤头,殊不知半路扑出个失心疯的女人,跑着跑着裤头便褪到了小腿子,然后就被绊倒等等假设…这事。搁谁头上谁不爽!
紫翊宸恼羞成怒跑了。回头作为不知情的当事人,她还是得道个歉。
再说,她到底想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闹剧又不是她故意为之,此时山洞里剩下的俩紫阳弟子都没有自保能力,若是此时自己也“尴尬”的跑开了,一旦出事,只怕后悔莫及。
毕竟,早日把那个人的情还清了他紫阳门。她或许也能早日挣脱心中关于这个人枷锁,或许对于抵御入魔一事是有些帮助的。要知道,之前入的梦境里,却也是与紫眸人关联的!她就是再糊涂,再不懂自己,也能意识到一些轻重了的。
故而,苏白心中虽也尴尬,却并未表现出来,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练她的剑入花杀法。
山洞那头,见这央石道姑做了这般的“狼事”,还能一副泰山不倒的悠然自得,继续在不远处那块地该练功的练功,小师弟心底多少替他师兄憋屈,终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嘲讽”了她一回,冲着那白衣身影喊了一句:“我翊宸师兄才不会给你生一箩筐紫娃娃!”
似又不妥,呸了之前的错语,纠正道:“别说一箩筐,就是一个,我翊宸师兄都不会给你生!”
仔细才发现这近日来素不爱沾面具的孩子竟自觉的把面具戴个齐整,且见不远处那身影似是越练功身形越离这边远去,便止不住心中滔滔的句子涌出,从而维持他心目中的正义。
“央石道姑,奉劝你一句,莫再打我紫阳门弟子的主意,翊宸师兄绝不会娶你!我大师兄也不会!我紫阳弟子通通不会!”
瞧着好几回那白衣身影脚步隐隐的错乱,那斯竟是越喊越得意了,好一个墙头随风的草儿。殊不记得之前几日还替她,这所谓的“自己人”得罪于师兄,今日便一阵逆风,将苏白从里到外鄙视个遍。
后来?其实那小子也没喊多久,也就那么一阵吧,毕竟谁叫对象是苏白呢?那最最了无生气,最最木头人石头心的苏白呢?
小师弟自觉无趣,便也没继续。
当日里紫翊宸是再没有回来过,次日至傍晚时分也才舍得归队,看得出他作为当事人,心中似是种下了不小的阴影,回来后跟苏白一直保持良好的距离,那距离可谓是“脚底抹油,不见为快”,只消苏白在场的地方,应该说能看见她的地方,那么这附近一定不会出现紫翊宸的身影。
小师弟显然是站在他师兄一边的,背地里都叫她“女色狼”,看得出苏白自那件事以后,就荣升为最不受欢迎的人了,若是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就登时来了脾气,毕竟那件事她苏白是不知情的,即便真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说实在的两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虽然,两个还算不得是男人,但少年也该有点胸襟不是?
可苏白却自持理亏,那份胸襟到底是没把自己怎么当女人看过,对两人可谓是一让再让,如今既然确定两人不喜见她,她便自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