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一边感应着与契印相连的翎鳯气息,一边全速飞行。
距少卿的位置只走了一半,便赶上了自谷外一路追寻翎鳯的落单修士,一共四人,两男两女。
还未近前,便听见一少年模样的道士正说到:“…那些人未必能甘愿看到灵兽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所以,父亲母亲,儿子之所以坚持跟过去看一看,却又刻意放缓脚步,是想着,呆会任前头的人斗个你死我活,再去捡个便宜。”
年纪大的男修微微点了点头,才道:“机缘并非常有,一辈子未必能遇到一回,我儿心中所想亦是为父心中所想。大好机缘就在面前,搏一搏,兴许这机缘便也握住了,灵兽可是稀罕物,能收了坐镇门中,不日我派必日见兴隆。若是没那个机缘收了它,捡捡一些修士的储物袋也是不错的,若那灵兽战死,再顺手自灵兽尸体上采些材料也是极好的,须知灵兽身上处处都是宝。”
“师兄,这些年你变得叫师妹都认不出来了,自从师傅遇害,师兄你接任了掌门之后,道心越来越淡。”年长的女道士满脸愁容,并不赞同:“机缘是不常有,可是师兄,灵兽乃稀罕物,先不提师兄你当年得来的驯兽之法能不能驯服了那灵兽,师妹只问师兄一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难道师兄就这么有把握次次能占得先机,能夺得便宜?而非祸自人招?”
正当女道说服之际,一旁半大的少女便插了嘴:“娘!您能不能别总这么絮絮叨叨个没完?爹爹是一派之主,掌门的决定便是道。便是理,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佛修,杀它几个挡路人,取它几样无主宝。是再正常不过的。”
此女动静之间皆有股娇蛮的味道,说道这,她还不忘嗔道:“要我说,娘您早该反省自己了。之前女儿任那小子欺负,哥哥父亲都站在我这边,唯有我的亲娘您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若不是您枯守那一堆又一堆毫无道理的道理,放那小子离开,那小子怎能有机会逃回那奇怪谷底的阵法之中,缩在里头不敢出来。叫女儿好不甘心。”
“你还好意思提此事,若不是你自己去招惹那少年道士,少年道士眼中无你,你又怎会碰得一鼻子灰,若不是娘拦着。那小道士也未曾计较就此离去。兴许人家背后的门派高人出面就不是几句道歉可以解决,而是出手要人命。吃一亏不长一智亦罢了,你竟背着娘撮着你爹与你哥追了去,都追到人谷底门口了,还恬不知耻的吆喝其淫贼,到底是谁对谁动了色心,目的不达便恼羞成怒,指鹿为马?”女道眉头紧锁,看得出很是不悦:“我怎会生出你这样不明事理的女儿?”
少女被揭了短,嗔意更甚。急道:“好吧,就算女儿的事是小事,那爹爹的事娘还要阻拦?别忘了爹爹可是掌门,娘再这样跟爹爹作对下去,女儿亦可当做从没您这样胆小怕事的娘,所…”
“静儿。行了。怎么能这样同母亲说话?”年轻道士打断了少女的嗔言,竟转而也向其母劝道:“母亲,静儿说的话虽不中听,可有些却也是说在正理上,父亲愈强,则门派愈兴,只有父亲强了,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一家四口,更好的守护师祖留下的基业,更能让门中弟子有所依仗心生自豪。”
一旁的道士感叹:“吾儿深得吾心。”竟无意护其结发妻,如此可见此人的荒唐。
少年又继道:“至于母亲所担忧的危险,恕儿子直言,这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其路艰险,稍有不慎便与道失之交臂,诚如师祖当年谨守母亲所谓的道,可结果呢?陨落前的境界还不如如今的父亲高,更甚,当年的师门亦只有那寥寥数人,其中落魄潦倒与如今的门派比起来,父亲走的方是大道,难道母亲还看不明白?”
便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冷哼自四人身后传来。
“再下也奉劝三位还是回头是岸的好,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虽说修真之人不乏好皮囊,但脱胎换骨却不是小修士可有的机遇,偏生苏白初入道门就修习过古仙的心法,即便是毛皮丁点亦足以小脱胎,又再逆修灵根大成后的大脱胎,如今不说出落得怎一个美法,却极有别于一般修士的。
人往何处一站,整一个清逸出脱的谪仙,却美中不足是她那一双灵寂瞳眸,若是这双眼能有神些,只怕说她是真仙下凡都是大有人信的。
苏白看向那女道,续道:“一别十五年,持道友,我们又见面了。当年阑夫山下仙器争夺,难为道友一心记挂我苏白平安否,这份情苏白心领了。”
短暂失神过后,年纪大的男道人眉头一皱,女道人却是一震,满眼的不可思议,不信不觉在口:“…苏姐姐还活着?”若非苏白接下了话,只怕她下一句到嘴就是‘不可能’这三字了吧,毕竟当年的苏白只是个世俗凡女,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心动中期的女道,两人模样更是天差地别,一个凡俗,一个绝尘。
虽说心动中期也算不得什么小有境界,要知道心动期亦只能算是青年才俊,比如阑夫小试心动中期、后期修士,多了去了,是一捡一大把,但此女身上的气场却与一般的修士不同。
同样的心动中期圆满,此女周身气场所制出的威压却不比心动后期弱,甚至不相上下,叫人不禁怀疑其实此女早也后期圆满了!
只听她不急不慢的补言道:“恕我直言,前面必要一场血战不假,但就三位的道行,还妄想浑水摸鱼得个便宜那可比登天还难。持道友今日还是带着三位速速离去罢,莫平白丢了性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