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果然没再用什么暧昧的动作骚扰离楚,他直接拿了个绿色的挎包拎在手里,道:“走吧。”
离楚也没多问什么,他有点不太适应和有这种癖好的人接触。在成都,女人远比男人多,离楚又是年轻富豪,从来不会缺少女人。这种同性之好,他的***里没有见过。
孙子带他穿过空旷的广场,走过一片坍塌的建筑,转了个弯,就来到一幢大厦前。孙子带他走进黑暗的楼梯,回头笑道:“这里没通电,冬天才有,但是电梯也不会开。10楼以上很少住人的,你在8楼。”
离楚沉默,孙子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就在黑暗的楼梯中一圈一圈的向上走,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到了8楼,孙子带离楚走进走廊,一直来到尽头,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他推门进去,离楚无奈跟进,心里害怕他再有什么动作。这小子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是能炸军火库的人,神经肯定不太好。要是他想强暴自己,可得提前防范。
孙子一进门,就敲了敲左边的房门,道:“这是厕所,没事儿别进,右面是衣橱,安全,前面是厨房,别进。”
离楚被他说得晕忽忽的,厨房和厕所,当然没事情不会进去了。
穿过长长的玄关,就是客厅了。孙子用手指着左面,道:“那边是卧室,这里客厅。”
离楚把箱子放下,打量房间。客厅不小,房间内有家具,中间是沙发,不过没有电视。孙子把绿色挎包打开,里面的东西倒在茶几上。他让离楚坐下,道:“这是城市地图,这个是城市参考手册,这是你的防身匕首,这是你的生化眼镜,离开F6区最好戴上。小心被外面的人感染。不过我建议你,要是没把这本书看完,最好别出门。这是免疫药品,如果出现中毒感染的迹象自己注射,死不了人的。这还有套工具,修理东西用的,不过你这房间里没受什么破坏,暂时用不上。”
“谢谢。”见孙子耐心给自己解释,离楚有点感激。孙子摆摆手,道:“算了,我看你人挺老实的,才和你说这么多。你是新人,这里和别的监狱相反,作为新人他们不会欺负你,但是过了一个月,你还没有朋友的话,日子就难过了。”
朋友?离楚在心里冷笑,自己还能有朋友吗?如果不是信任朋友,自己也不会有今天。
“别喝龙头里的水,出去买。”
见孙子说完了,还看着他不走,离楚忽然想起什么,在口袋里拿出一张钱来,递给孙子。孙子接过去,笑了,道:“特别嘱咐你一下,钱省着点花,这里消费很大的。”
“嗯。”离楚将孙子送到门口,只想好好睡一觉。孙子在离楚关门的瞬间又把门推开,对离楚道:“警告你,睡觉要锁死门,你前面那个住户就是因为喝醉了,忘记锁门,被人杀了,尸体放在床底下,半个月才有人发现。”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的那张纸,道:“谢了。”
离楚砰的一声,关紧了门,上中下三道锁扣好。
他有一种要虚脱的感觉,这***是什么鬼地方?靠着房门喘息了一会儿,离楚又冲向卧室,卧室很干净,没有血迹,看不出来曾经死过人,反而有种清淡的香味。离楚来到床边,用力将床挪开,床下的地板上,一个紫色的人形静静地印在上面,仿佛是张浸满了鲜血的人皮,已经干涸。
难道自己就要睡在这上面?离楚想把这痕迹擦去,又不敢动手。呆立了一会儿,又把床挪回来。如果不挪回床,那他就要经常看到这可怕的痕迹。打了个寒战,离楚拉起被子,直奔客厅的沙发。本来他想找狱长换个房间,可他也看到了,这城市里能住人的房子并不太多,而且,这样的地方,哪个房间没发生过恐怖的事情呢?
算了,慢慢适应吧,离楚一头倒在沙发上,用被子蒙起脑袋,很快的睡着了。
离楚做了很多个梦,开始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成都,但是成都内没有一个人,只有机器士兵在街上巡逻。冷漠的电子眼闪着红光。他很饿,到处找不到吃的,所有的饭店都关了门,他看到街边有个自动售货机,却发现身上没有带现金。他把银行卡插进机器,又被吐了出来,银行卡上多出了一行汉字——无罪城囚犯离楚……街边响起了警报,有机械士兵向这边走来,对着自己举起了枪。
离楚拼命地奔跑起来,前面的路开始陌生,越来越荒芜,他转身想看看有没有机械士兵追来,却看到一辆汽车撞了过来,车前支棱着三根锐利的尖角。离楚看到自己的肚子被尖角划开,内脏露出,他用双手拼命地划拉,想把肠子抓回肚子,但是撞击带来的力量把他抛起,肠子和鲜血都从腹腔内喷出,他看到撞自己的司机呲着黄牙,对自己竖起中指。
汽车远去了,离楚在地上艰难的爬着,肠子被拖出很长。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挣扎,他只是不想死,不想死……
一辆巨大的摩托车飞驰而来,离楚嘶哑地呼喊——救命!
一个尖锐的钩子挂住了离楚的嘴唇,勾在他的下颚,钩子连着一根铁链。离楚被摩托车拖着,一直被拉到城市的广场。摩托车不见了,他看到孙子向自己走来。
救我……离楚呼喊。孙子笑了,他左右瞧瞧,把自己拉到英雄纪念碑的后面,开始脱自己的裤子。离楚挣扎,呼叫,孙子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捂住了离楚的嘴,恶狠狠地道:“不许叫,否则要你的命!”
离楚无法呼吸,身上的力量也渐渐的消失了,孙子的脸也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被拖到一张床的下面,身上绑满了铁丝。然后是无边的黑暗,自己在慢慢的死去,腐烂……
啊!离楚猛地惊醒,坐起,几乎掉下沙发。他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嗓子里无比干渴。
就这样坐了半晌,离楚才恢复神智。原来是梦,一切都是梦。他走到窗前,对面的楼塌了半边,从豁口处可以看到广场,还有那高耸的石碑。噩梦醒了,可自己还在这噩梦一样的城市里。
无论如何,我要活下去。梦中那种求生的欲望深深地刻在了离楚的心中,来时那种绝望已经淡了。他想先找点水喝,但是想起孙子说的,龙头里接的水不能喝。他翻开箱子,里面还有带来的一瓶水。拧开盖子,离楚咕咚咕咚的把水倒进喉咙,饥饿的感觉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