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被搁在桌上,那提壶的人却是不见了身影。与他一道消失的,还有那隔壁间的白衣男子。
……
乾武二十七年八月十二夜,明月公主薨。
陆芷云作为大原皇室唯一的公主,她的一颦一笑如同刻在皇室众人脑海中一般,如何能轻易抹杀得去。陆淳手抚冰冷的棺面,终是按耐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大臣们静若寒蝉,眼见堂堂大原皇帝,朝堂上力挽狂澜,战场上骁勇无敌,如今却成了平常百姓家里的为女儿离世而痛哭流涕的父亲。转念一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又岂会有皇帝与百姓之分,但凡*凡胎谁又能躲得过去。
“是父皇没能护得住你,只盼你此后不再被身份拖累。”陆淳喃喃自语,半响,他蹒跚起身道:“走吧”。话落,他一挥衣袖,由张迆扶着退了出去。
大原皇后陶氏伤心欲绝,痛哭不止,完全失去了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风范。她身后一干宫人跪着不起,众人唯恐她身体受损,屡屡劝慰。直至太子陆重白进了门槛跪在她身前才让陶氏收了哭声,正当众人暗暗松了口气时,只见她忽地抽出手一巴掌甩在陆重白脸上。众人还未及细想,又见皇后陶氏忽然带着悲凉的哭腔大笑起来,形同疯癫。
“都怪你,怪你害了我的女儿”皇后陶氏眼睛潮红,瞪着陆重白,声音嘶哑道:“现下高兴了吧,日后这大原皇室里再也不会有公主了。”
陆重白挨了皇后这一巴掌,面上显了清晰的手指印,他只勾着头跪着也不辩解。众人俱是一震,面色惨白的互望一眼,心道“皇后疯了”。许久后,皇后陶氏突然昏厥,众人手忙脚乱,陆重白抱起陶氏欲往皇后寝宫而去,临出门前回头望了金棺一眼,咬紧牙关抬脚走了出去。
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陆重白扶棺而出,出了宫门骑了马寸步不离棺车。他面色憔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上长满了青色胡渣,整个人如同大病初愈般苍白无力。
至此,大原再无明月公主,佳人已逝,明月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