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娇一从校医院走出来,就一直快步走在阮水清前方,距离阮水清足有十米远的地方,还警告阮水清不准追上来跟她并排走。
杨娇当时是这么说的:“就凭本姑娘这人见人爱到宇宙无敌的长相,如果跟着你一起走,万一不小心被出名了,那还不得被每天在咱们寝室门口蹲守的小伙子们给烦死啊!”
“你想多了,门房不会让小伙子们跑进女生寝室到我们寝室门口蹲守的。”已经习惯了杨娇夸大其实的阮水清,当时还觉得杨娇小题大做了,于是冷冷的回道。
“就算那些小伙子们躲不过门房大叔的火眼金睛,混不进女生寝室。但是他们要是晚上不睡觉,跑到女生寝室楼下给我唱情歌,惹得大家都睡不好觉,不也是我的罪过!”杨娇丢下这句话,便当真一个人抛下阮水清一个人走在后面,她则跑到离阮水清起码有十米远的距离后,才开始正常行走。
随后,在回寝室的路上,阮水清第一次发现原来杨娇并不是每句话都是那么夸张。起码她说的,自己出名了,出大名了这句话,绝对没有一点夸张。
从遇到第一个认出她并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寒暄了几句的同学开始,远远跟在阮水清身后的八卦男女们就没有少于过2位数,甚至隐隐有超三位数发展的趋势,她甚至隐隐能听到随风飘来的议论声。
“那个就是跳南湖的痴情女啊!看着挺机灵的一小姑娘啊,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这是老成持重型的。
“嘿,快看文学院的痴情女重回学校了!赶紧膜拜啊!”这个是青春洋溢型的。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可怜民大跳湖女。”这是文艺型的。
“那就是痴情姐啊,看上去长的还挺标致啊!怎么会被甩了呢!”这绝对是花痴型的。
“……”
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议论从远处到近处汇成了一股庞大的气流冲入了阮水清的耳中,连在远处的杨娇都听到了身后的喧闹,杨娇连忙转过身跑了过来,拉起面无表情的阮水清扒开人群,往寝室奔去。
途中,杨娇再次恨铁不成钢的奚落起阮水清:“我说阮水清!别人都差点要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不是了,你怎么傻愣愣的还不知道跑?难道真要别人指着你的鼻子和搓你脊梁骨你才知道要跑吗?你不会是又想起那个人渣了吧,我说你能不能清醒点?像那种人渣你还想他干嘛!要不是不对时间不对地点,我真想抽你两巴掌让你清醒点!”
“要是孟婷看见你这个德行,她估计会揍的比我还狠!”杨娇头也不回的拉着阮水清跑,没听见阮水清回答,一张嘴又忍不住继续说道阮水清,希望她脑袋能开窍。
直到,阮水清跑进了寝室楼,杨娇念叨了一路的嘴才停了下来,瞻仰跳湖女的人群,才渐渐散去,可是寝室楼内部却再次炸锅了。
阮水清的寝室是三楼的302号房,整个一层都是文学院历史系二年级的同学。今天正好是星期五,早上只有2节大课,而且已经下课了。大多数人都回到了寝室,听说阮水清出院归来,几乎每个回到寝室的同学都跑到了阮水清的寝室里,来慰问劝解了几句,阮水清简直尴尬到感觉生不如死的地步。
毕竟,她不是原配,她这副身体已经易主了,虽然同样叫阮水清,可是灵魂已经彻底不同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像王凯正那种男人不用难过,趁早结束更好之类的,但是类似这种话听到不下数百次,而且还不是她所做的,她还必须要装得像原配一样,也是一件很尴尬很苦恼的事情。
就这样,折腾了足足有半个小时,302号房才恢复平静。
“阮水清,你是不是脑袋被坑砸了,居然要去跳湖,跳湖没死就算了,你还要连累我们跟着受罪!”终于等到人都散去,只剩下寝室三个人时,孟婷非常快速地将门用力关上,一转身就爆发了。孟婷是个高挑的北方女汉子,一身白皙的皮肤,都快能跟欧洲人媲美了。
孟婷和杨娇,还有阮水清三个人,是文学院文史系二年级有名的铁三角。三个人的关系出奇的好,有如亲姐妹一般。而整个大学里,被阮水清当成姐妹的也只有这两个人而已。大一时候,三人便在杨娇的死磨烂缠下,学着电视里三国演义的镜头,结拜了姐妹。按年纪算,孟婷最大,杨娇第二,阮水清最小。所以孟婷就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但是杨娇和阮水清都默契的不喊老大。杨娇曾努力过试图说服阮水清把老三的名头,跟她换换,却被孟婷一句话堵住了嘴巴“自己争取来的,别废话,否则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直让杨娇哀怨不已。
杨娇跟孟婷,其实性格挺相近的。杨娇绝对可以算是一个极品话唠,只要她开始贫起来,可以连续跟你说上数个小时话,话题都不带重复的。这绝对不是夸张,大一时候,在世界近代史的课堂上,老教授在课堂上提问,问题是尝试分析苏俄的新经济政策跟中国改革开放的异同。教世界近代史的老教授有一个特点,喜欢拿着花名册随机点人回答问题,结果那天正好点到了杨娇的名字。
结果杨娇一站起来,那个滔滔不绝,从苏俄的经济困难说到中国的特殊时期混乱,从苏联解体说到中国的国企改革,她甚至还主动跟老教授探讨起苏联解体时,当时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种种不合理的行动,直把老教授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下课铃响起,杨娇都还意犹未尽。从那以后,老教授就再也没有点杨娇起来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