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温度瞬间降到冰点,有沉不住气的人率先离场。魏虹想喝止,被冰心压住。她早猜到部分人纯粹来凑热闹,对比其他公司优劣,多个可选性。
冰心嘴角弯到意味深长的弧度:“新公司不可能直接坐回冰透的位置,第一年我定位是挤入国内前百名,所以大家知道起步很难。至于具体规划,大家进入珠宝行业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难道不知道业内规则吗?多变的潮流走向,心口不一的媒体,公司高低起伏的状态。”
眸光倏地冷厉几分,收住笑意:“计划对于此行业,真的有用吗?说句不怕你们笑的话,两年前,我计划冰透在竞争洪流中能保身即可。一年前,冰透挤进国内珠宝前十。巴黎参展完,我又计划,冲到前三。今天不照样被打脸,被迫解散。我们既然做珠宝,首先要有的心理建设便是应对万变,用最好的准备应对最差的可能。”
陆续又走了十几个人,他们以为冰心能有出其不意的王牌,听到万古不变的从零开始,接受不了。
场内鸦雀无声良久,冰心平日待人不薄,加上有魏虹充当黑脸。底下多数人哪怕真有异议,最多看不惯离开,不至于当面争辩拆台。
前企宣部的副经理梁玖,思想摇摆片刻,含蓄问出:“既然吕总比较随性发展,启动资金和员工福利总能讲讲吧?”
“我相信你们不想听虚头巴脑的东西,说实话,”冰心抿抿嘴,点头回应下魏虹恐慌实话的暗示,“我现在启动资金尚未凑齐,大家有意一起努力的话,我希望把公司弄成众筹股份制,现在投资的人享有股份分红。”
算上卖出的作品,冰心手里一共有不到70w。开创个5-8人的工作室,启动资金都比较紧张,别提几十人的企业了,她不想骗人。
真实的现状,于旁人听来和空手套白狼无异,引起一片哗然。冰心的确失了先机,若没吕父丧失道德的举动,单凭过去几年冰心的处事。早点提起,众人肯定会争先恐后入股。现在在信誉度上,大伙多少会打个问号,亲朋都不一定可靠的年份,何况称不上有深交的人。
不少人冷嘘表达完态度,离场。不到20分钟,冰心只言片语清场了三分之一。发问的前企宣部副经理坐回沙发,更犹豫不决了。
魏虹沉不住气,站出来主动表态:“我相信吕总的人品,你们拿钱去投资高利贷或者股票基金一样有风险,为什么不愿意一起搏一把呢?”
魏虹的挑头,把私聊变成公聊,低声讨论渐渐转到台面上,不少不怎么好听的质疑被故意发声。
“听着好假哦。”
“对,她和lk少爷解除婚约的同时,冰透解散,莫非有什么隐情?”
“难不成lk不愿意出资养冰透了?”
“谁知道,总之不靠谱。”
恶意的言论接连不断,冰心始终面带微笑听着。她不解释,急坏了金牌小助理,再次辩解:“你们好过分哦,本来吕总没必要组建新公司。她不就是担心冰透突发变故,曾经赖以生存的人以后生计问题。不然她犯得着如此吗?悠闲当盛家少奶奶不好吗?”
小助理条理紊乱的话,听糊涂了众人,揣测大起,其中几个女孩子说得分外起劲。她们全当饭后八卦,说几句不会少肉,还能调解心情。谁叫,落难凤凰不如鸡。
“盛家少奶奶?她不是和宁家订婚的吗?哪个盛家。”
“越听越乱,总不可能是盛世的盛家吧。”
“那不可能,宁家都解除婚约,盛家会捡宁家不要的?”
漫无边际的诽谤,气得魏虹面红耳赤,放大声贝呵斥:“你们不要乱说!做人能不能有点良心啊,摸着良心说话行不行。”
“良心值几个钱?”
“好像论斤卖。”
没实质内容的话,更搅乱了气氛,变成吵架大会。
“良心是不值钱啊,不过做人不能丢了啊。我愿意拿出所有存款,34万入股吕总新公司。”
苍老的声音暂停了喧闹,不少老员工认出说话之人。同时冰心鼻头一酸,走上前几步,去接老人:“王叔,您怎么来了?”
老人气愤挑眉,质问冰心:“你还当我是叔啊?老吕做出大逆不道事情时候,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任由他把你几年的心血糟蹋了。要是我在,我绝对揍他!”
“我怕,”冰心语塞顿住,王叔了然于胸地叹出一口气:“哎!苦了你们母女,你和你妈妈现在有住的地方吗?”
“有呢,您放心。”
“那就好,回头再叙旧,先处理事情。”王叔转过身,面向所有人,森然说道:“其实能说的,吕总刚才都说了。我要说的就是一句话,信我和吕总的可以留下,不信尽管走吧,无需多说。志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勉强。”
有了老中流砥柱压轴,气氛重新严肃起来,但依旧没人表态支持。冰心纵然坚强万分的心,难免多出失落的凉意,嘴角慢慢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