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心的颈部,曾经被她掐出青紫色的痕迹慢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不见。
冰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耳朵上流淌的鲜血,她真真切切听到了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而冰心盯着她的目光,不像是看一个人,更像是美味的食物。
阳早已花容失色,难以置信地跟着对方动作不住吞咽口水。
她遇到了什么?!
曾经执行任务,她碰到各种超乎常理的存在,包括基因突变的人类或杂交出的野兽。它们全被人类刻意培养而出,为战斗而生,早已丧失人性。
可是和它们交手,自己的拿手能力从未失效。
人与野兽的区别在于,人具备感情和顾虑,更理智。野兽更凶残,容易被欲望支配。
此刻眼前的女孩,从举止到神态,更偏向于后者。
但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
披着人皮的怪物吗?
“放开我!”
阳失声尖叫,不知何时眼泪被吓得自己滚出眼眶。
“嘘,嘘!”冰心竖起食指在嘴前摆出噤声的手势。
食指来到她流血不止的耳朵,沾满鲜血的指尖慢慢划到她脸颊,在流速加快的泪痕一抹。收回置于鼻前,深深吸了口气,惋惜道:“沾染上恐慌的鲜血变味了,也不是处子之血,欠缺了点。不过我,”
“啊,哇!”
阳再也忍不住,如同被欺负的小孩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她看到了冰心盯着自己颈部,双眸跳动起兴奋的神采,正是这抹兴奋,彻底击垮了她。
“嘘嘘嘘!真的很吵,我这人喜欢安静,一闹头就容易发昏,发昏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冰心松开对阳的控制,她软软瘫坐在地,紧咬双唇,恐惧地点头。
门外打闹声起,随声两个女孩不约而同脸上神色变了变。
不等她说话,冰心先阴笑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跑出去,告诉盛誓事情全貌。二、我可以当事情从未发生过,咱俩正常走出去。”
阳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我选二。”
一对于她来说,毫无优势。她了解所爱男人的脾气,哪怕此刻她受了伤,看起来更像被施暴者,但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所说。没必要白费力气,给别人做嫁衣,多增冰心被同情的点。
“挽上我。”
女孩居高临下的冷傲,让阳心中拾起点点尊严。但强大的震慑在前,她不敢妄自尝试作出风险抵抗。
反正收集的信息到手,来日方长!
双臂一撑站起,挽上冰心递出的手臂,两人双双走出。
发愣回忆的功夫,一个震动的电话递到她眼前。瞅到加密号码,阳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就算明知对方看不到,仍毕恭毕敬从月手中握起电话,接通。
深夜到家,子牙送冰心到卧室门口,紧紧抱抱她,转身走向自己卧室。
冰心没有强留,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通。她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自身都理不顺,别说帮旁人解开心结。无心无力,所以两人冷静冷静是现阶段最好的相处模式。
洗漱完躺在床上,冰心用手背搭上快炸裂的额头,努力召回全部意识,补全残存的记忆。思前想后,只模糊记得,当时缺氧到极致。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给阳一击。可当鲜血流过蓓蕾,脑子短暂空白之后,有股躁动直冲身体每个细胞,同样撞开了被封锁的穴位。
清醒时,阳已经惊恐到错把她当妖怪,她便把戏做满了全套。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经历今晚,无法用简单贫血幻觉说服自己。心烦意乱地挠挠头,她应该是真的生病了。只不过是普通医生看不好的病,她得找虞飞翔和古月。
迷迷糊糊睡着,一夜噩梦,梦里反复上演被阳掐住脖子的要命情节。在重复了快12遍,梦里冰心奋起反抗,不光把阳的耳朵咬掉,还力大无穷地把她四肢撕掉。
貌似撕掉一个,吃掉一个,丝毫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