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血腥的气味和状况,让醉红尘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顾不上为杀母仇人已死雀跃。
步履蹒跚地跑到床边,拔出剑,推开华蓉尸体,大声痛哭:“哥,你不要做傻事。这世上我只有你了,我不要孤单的独自活下去!!”
说着用指甲划破手心,把血流到醉醉醉可怖的伤口上。血和泪,再次化成一声声悲恸的哀乐。
醉醉醉又笑了,依旧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却美到惊心动魄。
“自由了。”
…………
下个画面,出现了冰心熟悉异常的人,是虞飞翔。
他坐在醉醉醉城堡的一楼大厅,看起来年过五旬,头发有些花白。快步入一甲子之人,面对眼前面相不足25岁的男人居然异常拘谨。
不单是因为他从未真正看清眼前岁数不大男人的真实长相,更多是他不敢妄自揣测男人的真实心意。
今天孤身前往此处的风险,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不为此努力一番,总归心有不甘。亦如汪平所说,总有些人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能为人类进化做出此等贡献,哪怕死在此处又有何惧呢?
扶扶酒瓶底厚重的眼镜,虞飞翔低声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毕竟人死为大。”突然顿了下,偷窥眼醉醉醉脸上神色,确定无异,继续道:“抱歉,我意思是,我知道令母已经过世,本该入土为安。但是汪平带给我的血液样本我发现,令母血液中的细胞并未死亡,而且她远超于人类的23对染色体在不断自愈优化一些功能。您有没考虑过,或许我可以帮到您,我不能担保一定会让令母复活,但是我可以以另一种方式让她活下去。”
说到此处,虞飞翔略略停下,他的陈词抛出,只等对方态度了。等了将近半小时,对方安然不动,只偶尔端起桌上精致的白瓷红茶杯抿了口。
就当虞飞翔丧气地埋下头,醉醉醉开口说了一句让他很震惊的话:“我不信任你身边的人。”
傻愣了会,虞飞翔不得不接受现实。果然还是不行啊,郁闷地双手撑起身子,对前方男人深深一躬身:“谢谢您肯接见我,放心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绝对不会和任何人提起您所在之处,以及令母的情况。也会让身边人封口不提,我以我人格发誓,今生一定会替你们保守秘密到死。”
醉醉醉依旧没表态,虞飞翔走到博古架前,微微驻足,凝视其中一张女性把男孩搂在怀中的合影,浅笑道:“令母一定很爱您,能看出她对您的保护太无微不至了。”
言罢最后瞻仰眼隐秘在尘世中的最后古老完美生命体,轻声离去,宛若很怕惊扰到了此处的宁静。
…………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冰心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留下冰冷的湿润触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哭了,她知道最后醉醉醉选择了妥协,哪怕感受有妈妈气息的游戏世界,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藉慰。
走到角落,低身想去抱抱那个蜷缩的人。伸出手臂的刹那,对面化作无数光点破碎,照亮漆黑阴霉的密室,是幻影。
抹把脸,冰心脱离了附体,独自奔跑过精修的花园,进入空旷城堡中。跑动带起的悠扬回声,好似亘古的怨念,囚禁住屋里每个渴望自由的灵魂,誓要拖它下地狱不可。
她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他。跑不上二楼没关系,每次到记忆中的楼梯处,用力去撞。亦如那天醉红尘般,忘记疼痛,只想看到他的哥哥。
食指指尖不知何时破了,没时间去纠结伤口是否自游戏中所带出。血触到无形的屏障上,红光一闪,屏障消除。冰心冲刺的后劲太大,摔倒在楼梯上,快速爬起来跑上楼,推开记忆中那间主卧门。
绝美的男子坐在床上,静静凝望着对面墙上的油画。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把鹰头雕刻银剑,这时0点的钟声响起,醉醉醉高高抬起剑柄,超心脏插去。
冰心两步并一步地跑过去,奋力搡下醉醉醉手臂,接着对准狠狠一锤。
他猝不及防地脱了力,冰心不假思索地抢过剑,扔到地上。趁他晃神的功夫就势给他推倒,腿跨到他身上,制住他,照着那张美到天妒人怨的脸就狠狠打了下去。
“你妈妈她并没有死,你知不知道啊?不说游戏,你难道不觉得现在你的心脏是为她在跳动吗?”漂亮的脸蛋让她打到基本分不清五官,冰心才喘着粗气停下,揪起醉醉醉衬衫衣领,怒喝道:“你还想让你妈妈再死一次吗?”
醉醉醉怔住了,青紫色眼眶肿到睁不开,空洞地望着冰心,又似透过她望向她身后那副画。
宝石般墨绿色瞳孔失去它该有的闪耀,无助且孱弱,“我是异类,不幸的怪物。你不怕吗?”
眼前如玉的美人不住颤抖,仿佛一碰随时会碎,冰心的心猛然抽痛起来,吼道:“险恶的人心我见多了,你这么干净善良的异性我第一次见,为什么要怕!”
终于过了许久,一声哭声响彻城堡。他终于哭了,抱着她,紧紧抱着她,如同孩童般放声痛哭。
时间宛若过了一个世纪,翻阅了很多,放下了很多,那天夜里的男孩子终于成长为了男人。
待醉醉醉完全平息,冰心打开城堡里所有的灯。跑到一楼拿起她遗漏的包,再次来到卧室。坐到醉醉醉身旁,从其中找出纱布和碘伏等药品,果然把东西背齐点,是没错的,小心翼翼帮醉醉醉涂抹脸上的伤口。看来她真的是下黑手高手。难怪平时子牙总让她咬得喊疼,还以为他是装得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冰心先打破古怪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