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息柒年,帝薨。新帝登基,念刘安宁清廉才华,赐婚帝妹珺澄公主,册为驸马,拜尚书仆射,赐锦袍,金钿等七事,以显其德。
武庆叁年,自南诏国乱,黑、花二苗部落皆逆乱,王师赫怒,整兵剿洗,玉石难分,老幼死于锋镝,妇子悉为俘囚,白骨遍野,民无噍类。苗疆余下部族见战争弥漫,皆投入战场,以救无辜百姓。犹青苗进退有度,兵士受伤惨重。帝怒,命驸马刘安宁率师征苗,刘军纪律严明,无烧、杀、抢、掠之嫌,并救伤民无数。青苗遁还幽山。
将军范某与刘驸马有隙,密奏其罪,帝因命刘安宁入幽山,平青苗寨,以示其忠。
…
刘安宁一匹白马行至幽山脚下,对身后千人军队道:“你们便整兵于此,我一人入山。”
“驸马爷。”副将担忧道,“山中不知情形如何,驸马单身匹马,恐怕生变。”
刘安宁摇头道:“此山瘴气弥漫,道路复杂。我们的军士只熟悉平地战,若是一窝蜂挤入山中,对山地极不熟悉,恐怕会被敌人逮住缝隙。”他将口鼻掩住,笑道:“我曾落难于此,对此处也算熟悉,我便去看看,无妨。”说罢,独骑行去。
他虽面色淡淡,实则心绪澎湃,他离开这里三年,如今回来,不知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少女是否安康。他日日被情蛊折磨,本漆黑的发已两鬓斑白,俊秀的脸庞也变得苍老不已,这样的自己,想必她已经认不出来了罢。他自嘲地笑笑,心中情愫挥之不去,就这样信马游缰地骑马而来。
眼见得曾经昏倒在侧的清澈溪流近在咫尺,忽然,林中出现数条人影,迅疾地重重围住了刘安宁。他停了马,笑道:“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这位军爷,前方就是我们的寨子了,为了避嫌,陌生人是不得进的。不知军爷是否可以调头回去?”众多女子渐渐显出身形,其中一个曼妙少女沉声说道,她的声音犹如莺啭,听在安宁耳中,心跳竟不自觉地漏掉一拍。
他定定地看向她,虽然她轻纱这面,身姿绮丽,但是那双美眸,气息和谈吐,定是龙湘无疑。他差点呼唤出她的名字,却只能拼命忍住。他身体控制不得地颤抖,他多想拥她入怀,诉说相思之情。可是,那日他只言未语便离开了她,不知她是否会恨着自己。想到此,只能凄惨一笑,抱拳道:“是在下鲁莽,在下这就离开。”
“军爷。”少女忽然叫住他道,“林中瘴毒甚甚,这颗丸药可防蛊毒,送予军爷。”她递上一颗暗紫色的药递与安宁。
“多谢。”安宁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白玉般的柔荑,他心中再次一震,一丝痛楚划过心间。一个晃神,他险些掉下马去,他慌忙夹紧双腿,驾马离去。
少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忡良久,才对其他少女道:“回去罢。”
……
刘安宁并未走出幽山,而是在近处点燃篝火,休憩取暖。他已打定主意,晚间去苗寨找苗王商议迁徙之事,这是让青苗躲避灾祸最好的方法。
“啊!”他忽然满面痛苦地跪倒在地,手按住心脏位置,冷汗从额间淌下,剜心的疼痛让他睚眦皲裂。他知每当龙湘想他时,他才会这般疼痛,所以他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的,只为了那一分的思念。
他犹自痛楚,却早已有人伺机来到他的身边。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一脸不屑的将军范非,他重新低下头,口中道:“范将军现下不在南诏国,为何跑了此处?”
范非哈哈大笑道:“为何,当然是来取你狗命!”他喷着唾沫星子道,“你这般无力,不好好在家当你的驸马爷,何苦跑来与我抢攻?我容不得你!”
刘安宁笑道:“范将军言重了,若非范将军暴行,导致流血成船,人不塂命,皇上也不会命我来为你收拾烂摊子。”他喘息片刻,微微起身道,“既然范将军已将话挑明,想必有信心让在下活不到明日了?”
范非哈哈大笑道:“都说当今驸马爷博古通今,聪明过人,真是一点就透!”他拔出手中长刀,道,“可我偏偏看不上你这种文弱书生的模样,我就送驸马爷一程罢。”
刘安宁道:“你若杀了我,又如何脱罪?”
“反正是在幽山之中,顺便推给青苗罢了。”范非道,“就说驸马爷为了荡平苗寨英勇牺牲。怪只怪你不带部下就闯入山中,这样就算公主怪罪,也怪不得我们。”他不耐烦道,“驸马爷快些上路罢,莫要耽误我们夜袭青苗寨。”
刘安宁正**索袖中短匕,忽然马鸣啼嘶,马群骚动不安,范非向身后军士道,“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