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福五人一步入殿中,便觉周身灵力忽地一滞,好似有千斤万斤重量压在身上,立时催动体内灵旋,搬运灵力运转全身,如此,这重重压迫才渐渐消去。
祁福瞧见这殿中后方正中摆有一处案几,其上放置了三个玉匣,其外附有灵光罩,便应是这殿遗留宝物。
祁福接连走了几步,发觉这重力并非一层不变,而是越向殿中行进压在身上的重力越是沉重,想来这应是殿主人事先步下考验。似这般方式校考弟子,祁福到是并不陌生,丹门之中也有类似布置,可助弟子打磨肉身,精纯灵力,磨炼心性,可谓是一举数得。此种方式并非什么隐秘手段,举凡宗门世家大多设有如此场地,只是因各自底蕴财力不同,规模不等。
祁福视线扫过郭昕几人,见他们也是一派从容面孔,想是也经历过的。
祁福又向前走了十几步,不由眉心微蹙,只觉这灵力消耗也太快了些,如今不过才走了约五分之一左右,但他体力灵力已经消耗了十之二三,如此算来,只怕难以坚持到案几处,而且他体内有两个灵旋,自负灵力深厚,同辈之中也是佼佼,他尚且如此,那郭昕几人不知现下如何?
祁福余光扫过身旁四人,果然见修为稍弱些的郭昭此时已经面色惨白,汗水淋淋,显是灵力已有不支。宁语郭宴二人比她稍好上一些,但也面露疲态,后继乏力。
倒是郭昕面上并无异色,显然还能余力。
祁福见此,也心中暗叹郭昕底蕴深厚,不愧是世家大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
祁福也只是目光一瞥便又收回,如这般考验,所得全凭个人机缘实力,并不需彼此帮助。是以祁福也只是这一眼之后也不再关注几人了。
如此,又走了二十余步,祁福体内灵力已经用去大半,却还未行至一半,祁福略一思索,便欲取出补充灵力的丹药来,便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惊呼,他顿住脚步,回头望去,果然是郭昭,她一手中拿了一个玉瓶,另一手明显是拿着丹药的姿势,但是此时,那手中却空空如也。
郭昭见几人望过来,忙道:“我想吞服丹药补充灵力,可方拿出来,那丹药就化了。”她说完,似怕几人不信,又从玉瓶中倒出一粒来,果然如她所说,那丹药才一出来,就立刻化作一团清气,散开了去。
“只怕是这考验之中是不允我们吞服丹药吧。”郭昕见此,叹了口气,语气之中略有遗憾。
郭宴点头附和,“只怕是如此了,如今我体内灵力即将告罄,只怕是与这宝贝无缘了。”
郭昕看了看郭昭,又看了看郭宴,略做沉吟,而后道:“即然是考验,总不会让人完全无法通过,我等在筑基境界已算积累雄厚了,若是我等也无法通过,只怕换做他人来也未必能行,是以我想这后面可能另有说法……”
郭昭道:“既然三哥哥如此说,那我且能多走一步算一步,即便不能得到宝物,也当做是磨炼自身吧。”
郭昕笑道:“正该如此。”
祁福听见郭昭此番话,越发觉得此女心思通透,心下颇为欣赏,不由赞道:“郭道友好生灵透的心思。”
郭昭被他如此直白夸赞,心下羞赧,不由红了脸。
郭昕郭宴哪见过一向猴儿似的妹妹这般作态,难得新奇,又再想到自家妹妹已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又见祁福修为模样俱是不差,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想法,再看向祁福,目光中便颇有些深意。
祁福哪里经历过这等事?心中不解,但此时也不是深究之时,且郭氏兄弟也知分寸,那等念头只使在心中略想想,便暂且放下了,是以祁福也不欲深想此事,诸人也只说了这两句话,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回考验上,但也又俱分了一分注意力在郭昭身上,无他,只是想了解灵力耗尽之后会如何罢了。
郭昭又向前走了五六步,灵力耗尽,没了灵力支撑,那庞大压力便尽数落在她娇躯上。郭昭只觉一身血肉骨骼,五脏六腑,无一处不是剧痛,霎时间面色惨白,只恨不得立时出去,但她到底是心志坚毅之人,握紧双拳又勉强向前走了两步,只觉能听到自身骨头嘎嘎作响,到了此时她心底也知是再不行了,这第三步,脚已抬了起却是说什么也放不下,只得又收了回来,对诸修道:“小妹已至极限,只得在外面祝愿几位兄长姐姐能更进一步,得获宝物。”说罢,只觉从殿后凭空生出一股无形之力,将她推出殿外,于此同时,又有一道蓝色光团从殿后飞至她手中。
郭昭被这股力量推出殿外,见手中蓝色光团,便猜是这殿主人给与奖励,不由心喜,立即检验一番,然后对着殿里面几人道:“此物外有灵气罩,看不甚清楚,只隐约能看出是株灵植,且此物似有感应,可自行跟在我身旁,却不能被收入储物袋中。”
祁福心思转得极快,听了这话,便有了猜测,只怕这又是何雁真人特意布下的手段,好让进入遗府的修士知晓何人得了遗泽,然后互相争抢。
祁福想罢,又继续向前迈步,待到他行过了一半时,郭宴被送了出去,同时,他得了殿后飞出去的两道灵光。
待祁福两道灵旋中灵力尽数耗尽,他已经走过了五分之四的路程,宁语也在不久前退出了考验,而她也得了四道灵光。
此时殿中只剩祁福郭昕二人,俱是耗尽了灵力,只凭借肉身和毅力支撑罢了。
每向前一步,都是剧痛无比,祁福双唇紧抿,紧握双拳,手上青筋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