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在很小时,身上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悒,所以一直不大喜欢与她相处。
但这次来,在她身上却看不到半点阴悒之气,一笑一盼间,明媚如阳春,将以往对她的不喜也冲去。
“你是不是穿少了衣裳,这手这么冷。”
“天生少口阳气,穿再多也是这样。”她也不知兴宁少口阳气,手是不是冷的。
“也是,听你母亲说,你下山后,便不太乐意跟你那些个夫郎同房,是不是因为这个,阳气才越加的不足?”
无忧将小嘴一扁:“皇姑婆,不知您对我那些夫郎知道多少,就不凡的性子还温和些,可惜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我也不能总赖着他。另外那些夫郎,个个跟刺猬一样,叫我跟谁睡?自个硬挤过去,不被他们扎死才怪。皇姨倒是送了三十二个来,可是到现在,我也没能瞄上一眼,说什么怕他们不懂规矩出事,冲了大婚。其实说白些,也不知是防他们,还是防我。”
老太太对兴宁的那些事,也不是没有耳闻,听了她这话,有些不爱听,心里给下了个结论,空长了个好外表,包的全是稻草烂渣。
甚至怀疑将开心给了她,到底是不是明智的做法。
心里存了想法,话便少了。
好在不用多远的路程便分了路。
无忧送别了祥云公主,暗庆那番胡话,将老太太糊弄过去了。
回到自己车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
刚舒服的躺下,千千便挨了过来:“这几天可真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
“怕你被人扒了皮下来,那我不也……”
无忧吁了口气,还真差点被人扒了皮下来:“皮是没扒下来,你的酬劳却耽搁了,现在还没着落。”
“不急,欠着就好。”千千忙摆了手,酬劳哪能有保命重要。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空就算了。”无忧半眯着眼,睨视着她。
千千‘嘿嘿’傻笑:“哪能算了,我就图着能捞点什么,以后回去能挣两小钱。”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无忧看着千千,就觉得冥王还算厚道,好歹给了她一个能使唤的人,先不说用处大小,起码还有个让她不必处处设防的人。
“大事没有,不过刚刚收到风说,白公子去花楼喝酒,把婉城最大的花楼,满月楼的花魁调戏了,又不肯给钱,结果闹得大了,被送……送进了大牢。进了大牢,又不肯安分,间间牢房挑刺,不是说蚤子多,就是嫌牢房里的犯人臭,吵着换牢房,牢头认得他是府上的公子,又不敢过于得罪,结果一个早上,他把所有牢房都快呆遍了,弄得牢头没了办法,报了衙门,那边传话叫府上的人赶紧去接人。”
无忧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张着的嘴合拢回去:“他还能不能再丢人些?”
“纥公子去忙军务了,不在府上,所以府里差人来问郡主,该派谁去接?” 千千两眼放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郡主,你说会不会是白公子把人家花魁睡了,那花魁空长了样子,上了床就不成了,所以白公子才不肯给钱?”
“不是说调戏吗。”无忧皱眉,不过她相信白开心,真做得出千千说的那种事。
“白公子看着挺机灵的,难道会不知道花魁沾沾就是钱?怎么就去惹了她?”
“想吃牢饭呗。”无忧随口答了,话出了口,猛的一个机灵,翻身坐起:“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就刚才,你跟老公主撒泪告别的时候。”
“传话的人呢?”
“跟着呢,在等你回话。”
无忧叫停了车,唤了传话的小厮过来,认得是陆管事身边的人,平时跟着陆管事,跑里跑外,对人对事,也能有些见识,问道:“白开心以前有没有逛窑-子不给钱的前科?”
小厮摇头:“不时会听说白公子泡赌场,却从来没听说过逛窑-子。这事说来也奇怪,那花魁年年参选,又年年中,但她只接一个神秘客人,至于其他人,只弹弹琴,聊聊风月,这事城里众所周知,白公子怎么就能把她给调戏了呢?”
无忧嘴角轻抽,就他那浪荡样,不逛窑-子,谁信?
“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呗,结果魅力不够,恼羞成怒,使横耍赖,就成了这个结果。”千千很凑趣的帮着分析。
小厮张了嘴,僵在那儿了。
千千搔了搔头:“不过按理不该啊,白公子那长相,那身段,啧啧,全城也牵不出三两个能跟他比得的,哪个女人见了,不想扑上去,将他给剥了?如果是我换成那花魁,倒贴也愿意……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花魁把白公子调戏了,霸王硬上弓,办事不成,恼羞成怒,才把他送进了大牢?”
小厮张着的嘴越加合不拢,半晌才诺诺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调戏了谁,反正白公子现在大牢里,等着人去赎……”
无忧对千千的解释很是无语,不过既然小厮这么说,起码说明他以前没因为逛窑-子不给钱而进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