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轻抿了唇,那些战略从脑海中浮过。
鬼面除了那几场战略之外,没有任何出现的痕迹,神出鬼没,无迹可寻,影子一样的人,如何控制。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如何牵制?”如果他真是峻珩能控制的,姨父和兄长们,岂能查不到他是谁?
“如果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总会出现。”长宁望着楼下晴烟,这曲结束,便是敲三锤的时候。
“如果当真如你所说,我倒是可以一试,但除了密函以外,我另有条件。”无忧随着她一同看晴烟,晴烟花落谁家,她不关心。
“你没有条件可讲,北齐的存亡在你手上。”
无忧突然向她欺近,嘴角勾起一丝比冰还冷的笑,“北齐亡不亡,我不在意,我对你的进攻也没兴趣。我为什么要为不在意的东西去费神?如果你认为我没有条件可讲,你我可以就此别过。密函,你爱就发,仗爱打就打。”
说完转飘飘的转身,准备离去。
长宁看着她的背影,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你不是常乐。”
“可以这么说。”无忧略回头,眼角笑意更深,常乐本是她的称号,但此常乐非彼长常。
“你是谁?”
“与你无关。”
“你想要什么?”长宁突然感到一种恐惧,之前是信心满满,认为兴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突然间的发现,她在自己的掌心之外。
这许久的策划怕是要功亏一篑,怪不得不凡敢拒绝她,对将开始的战争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知道,她什么也没掌握住。
无忧站住,不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换那个秋千?”
“不过觉得那秋千有趣。” 长宁身体一颤,脸色微变。
“恐怕不是。”
“那你说,能为了什么?”
“因为离‘常乐府’近,你心心念念的某人不时从那里路过……又或者,那个秋千根本就有些来头,让你放不下。又或许借这秋千,图些什么……” 无忧笑意盈然,声调不急不缓,却意味深长。
“你……你是……你到底是谁?”长宁重新细细打量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是谁,你不必问,只消回答我的问题。”无忧慢慢转身。
长宁明知救子言那件事,是她心甘情愿,而且一定要去做的,就因为她只得六岁,为了万无一失,仍然用哄骗的方法。
对任何人不会信任的人,无忧又如何能相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长宁一拂袖,恢复冷静。
“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你和不凡的事,秋千的事……我不敢担保会有多少人知道。”
“那又如何?我和不凡不过是郎才女貌,相互吸引。你也说过秋千离‘常乐府’近,我更换秋千不过是想借机看他一眼,仅此而已。传了开去,不过是我爱慕不凡,失德而已。”
这席话,无忧听得如同针扎一般难受,寒着脸道:“长宁公主失德而已,那如果是峻宣公主呢?”
“你胡说什么?”长宁脸色瞬间的白了下去。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这种话岂能空口白牙的张口胡说?”
“你忘了,苏家的当家是我的夫郎,还有多少消息能瞒得过苏家?是不是空口白牙,你到时就知道。”
长宁倒抽了口冷气,看着无忧的脸,如同看见另一张幼嫩,执着的小脸,“你为何要关心那架秋千,难道,你与那秋千有着什么……”
眸间色晦暗中,她仿佛回到了九年前。
当年她被从大牢里救出,令人烧,神智不清的药性过去。
发现斋堂这些本该被灭口的人,却走得一个不剩,窗外树下,却多了架以前没有的秋千。
从亲信口中得知这秋千是峻言为了他的小妻子解闷搭的。
而峻言已经追着小公主离开。
她将亲信留在此处,查寻斋堂这些人的去处,自己则赶往西越,一直追到西越宫外,才发现峻言行踪。
可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从暗道进了宫。
她尾随着峻言潜入宫中,然而她对宫中道路不熟悉,又要躲避巡逻侍卫,好不容易摸到末央宫,却看见峻言翻窗而入,刹时铃声大作,同时燃起大火,火势汹汹,末央宫又陈旧失修,转眼就火焰便吞噬了楼阁。
守在门外的嬷嬷太监大惊失色,张罗救火,却无人进去救人。
她大惊之下,上前施救,惊动守卫。
就在这时,见平阳公主带着人匆匆而来,见人就杀。
她听说过平阳公主疼爱小公主,由此可见,她是前来搭救小公主的,果然见有人冲进末央宫救人。
故意挨了一刀,趴在地上装死,乘无人注意之时,滚入身边树丛,隐藏起来。
守在末央宫外的人,转眼被平阳公主的人杀了干净,尸体被丢入大火。
火势虽然未能被控制,峻言和小公主却被从火里抬出。
他们出来时,峻言是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小常乐紧紧护在怀中。
峻言的头发,手臂,后背被烧得难辩完肤,
两小好不容易被人分开,峻言一动不动,看不出生死。
小公主只得肩膀和手臂被烧损,但双目紧闭,面色泛青,唇角噙着一丝墨黑的血迹。
平阳公主抱着小公主,失声痛哭。
长宁从小在宫中,看得出小常乐是被毒杀,再看全无动静的弟弟,只道他已遭不幸。
心痛如绞,怎么也没想不到他对他的小妻子竟不离不弃,情深至此。
后来见平阳将峻言装入一个木箱中,差人送走。
平阳公主在末央宫中葬下小公主,又从灰烬中扒出一具小太监的尸体,放入本该属于驸马的坟中。
峻宣觉得事有蹊跷,等平阳离开,仍从暗道潜出宫,暗中查探,竟查不到丝毫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