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醒着。”他凑上面,借着微弱的光线,去看她的脸色。
无忧知道躲不过,将他的手推开,“有劳公子费心了,我没事。夜了,公子回书房休息吧。”
由于不凡常年在婉城军中,也就常在王府中宿夜,而他军务又多,所以在这院子里有自己的书房。
“怎么了?”他听她声音并无不适之态,略安心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语气带着宠溺,落在无忧耳中,越加的刺耳。
与她亲亲密密的下完棋,就可以去包人家姑娘的第一夜,一日一夜浸在温柔乡中,这时回来,却又装出个情圣的模样来哄她,实在叫她倒足了胃口。
“公子真是抬举我了,我怎么敢以公子所为不高兴。”声音冰冷,“我困了,请回吧。”
“看来,我真做了错事。”他不愠不火,声音依然温柔,伸手去扳她的肩膀,“说说看。”
无忧往里一滚,避了开去,“公子请放尊重些。”
他微微一愕,自她第一次出现在常乐府的荷塘边,他们之间的便没讲过避忌,她这时突然与他讲起了礼节。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这才感觉到事态严重,“无忧,到底怎么了?”
窗外的雪光映入,他依然白衣似雪,清隽朗逸,如黛的眉低垂着。
清幽雅秀的面庞映亮,锁着她的眸子,深不可测,犹如一潭涌动的汪洋。
无忧暗叹了口气,她对他这双眼,仍是不能抗拒。
重新别开脸,“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累,想睡觉。”
她闭着眼,轻咬着唇等他离开。
不料却听见身后一阵唏嗦声,回头恰好见将脱下的白袍搭上屏风。
微微一怔,“你要在这里睡?”
“书房太久未用,半夜三更的,也不好惊动下人,容我在此宿上一夜。”
“不行。”无忧想也不想就拒绝,哪有先脱衣服,再请求?
他也不恼,在她虎视眈眈下,侧身半躺下来,看着她脸上神情慢慢僵化,再渐渐转怒,微微一笑,“就一夜。”
无忧爬坐起身,缩到大床最里面,虎虎的瞪着他,“一夜也不行。”
他手撑着额头,柔柔的看着她,“不如让我猜猜,你恼我什么?”
“我没恼你,只想你出去。”他此时神情越是温文,无忧越是恼火,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既然没恼,睡吧,我也累了。”他说完当真平躺下去,闭上了眼。
无忧目瞪口呆,温柔乡里一日一夜,能不累?只怕走路,腿都在打颤。
累完了,跑她这儿来歇着,算哪门子的事?
越想越气,再压不下一直隐忍着的怒气,拽了身边枕头,向他砸去,“自己整理书房去。”
他握着枕头,一拽,力道不大,却是极巧,正好落在无忧受不得力的方向,顿时失了平衡,重重的扑倒在他胸前。
不凡不等她撑身而起,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抱住,缓缓睁开眼,微笑道:“恼我包下晴烟?”
这本是无忧心里的痛,被他这么直捷了当的说出来,就象是她在吃醋,她丢不起这脸,冷哼道:“公子看高自己了,你包下谁,与我有何关系?倒是你既然二万金一夜都舍得,怎么不再多留一夜?”
不凡凝看着她,面上浮现出了然的笑意, “口是心非。”
无忧象被人踩了尾巴的小野猫,恼羞成怒,抓了狂,“谁口是心非了,放开我。”
不凡突然抬起手抚上她因愤怒而微微发热的面颊,“如果你承认恼了,我就告诉你,为何包下晴烟。”
“抱得美人归,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你们男人的风流烂事。一夜便要二万金,不知纳她做妾,得多少金?不过公子出手便是二万金,想必也不差那些赎身钱。”
无忧很想听他如何解释,却落不下这个面子,承认自己恼了,承认恼了,就承认了吃醋。
不凡笑了,“我明天要入军了,今晚你听不到原由,就得等我下次回来。”
无忧鼻孔望天,“军营就设在常乐镇,要回来还不是一个点头的事。”
“南军已经向我们下了战书,军中机密众多,这一入军营,便不能随便出营,想见你一面也不容易。所以你如果错过了今夜,想知道答案,也是有得等了。”
无忧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这仗说打就打,如此突然,还完全没有时间去打探关于鬼面的事,哪里还顾得上闹别扭,“什么时候开战?”
“在等他们下二道战书。”这些并非军中机密,无需瞒她,“是不是,要承认了?”
承认他的妹啊,无忧暗骂,“峻衍可要参战?”
“这次南朝联手魏国,从东西两面包抄,同时开战。峻衍身为你未来的夫君,所以理应镇守常乐镇,而王爷和王妃镇守婉城。” 不凡眼里闪过一抹虑色,“你也看见了,常乐镇防事还没修筑完工,南朝也就是想乘机打我们一个手忙脚乱。虽然各国间有条例不可伤害天女,但以防万一……无忧,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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