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瞥了他一眼,非但不停,反而在马屁股上加了鞭。
鬼面不再打话,突然伸手向她抓来。
他这一抓,又快又准,但无忧十几年的训练,又岂能是白练的,已在他动手之际,身体一歪,从马背上滑了下去,手紧抓缰强,一只脚紧扣脚蹬,单薄的身体如风筝般坠于马背一侧,避开他的一抓。
鬼面的本事再高,也不能隔着马抓到她。
回头见已近前面山涧风口,急叫道:“前面危险,快停下。”
这时风已越加的紧疾。
无忧抬脸,半眯了眼,才看清。
前面是一处绝壁山涧,山涧两边山崖又高又陡,风便是由山涧中刮来。
山涧风口,无忧在书中记录过,却没想到这风能大到这程度。
照理,山风出了风口,在林子中盘旋,便渐渐分散去。
可是这时,林子风口处树木被砍去,而两边树木用绳子密密缠绕,形成树墙,独留中间一道空处,强风便往前径直而去。
只要借风,将南朝后营粮草烧尽,南朝官兵就无力再战,不得不退兵。
无忧不由回头向那张青獠鬼面看了一眼,他的心思巧密,可怕至此,竟可以利用天然的地利,以一人之力对付南朝万军。
这样的人,得之相助是幸,反而何等凄惨,便可想而知。
怪不得,峻熙可以用金矿为代价,请他出手,又难怪长宁会不惜代价的要约束于他。
“停下。”鬼面一抓未中,目光一凛,纵马往前直窜,欲在无忧前方,将她拦下。
无忧知道再往前,难免被他拦住,看准绳索结头处,扳动腕间的扳机,臂间的短刀带着金丝急 射而出,直刺入绳索结头。
手腕转动,已割断绳索,绕饶在树上的绳索墙即时散开,树杆乱摇,风顿时散了开去。
鬼面没想到她有这能耐,看着被风卷着乱窜的绳索,松了马缰,在马背上击了一掌,身体腾空而起,向无忧的马背飞落。
牢牢拉住无忧的马头,探身向无忧抓落。
无忧一计得手,正想调头,从下而上的看着骑坐在自己马上的高大身影,吃了一惊,见他俯身下来,松了马缰,向马下跌滚下去,带着惯性,向另一边的树墙翻滚。
腕间的短刀再次向绳索切去。
鬼面身体一旋,已离了马背,向连着短刀的金丝抓去,只要抓住金丝,便可以将短刀拽回,阻止无忧割断绳索。
就在这时,乱了方向的山风在林中旋成风卷,将无忧卷了进去,向山涧而去。
这山崖虽然算不上太高,但风疾而快,下面又是乱石丛生,这么重重的跌下去,就算不死,也难免重伤。
无忧大惊,偏偏身边手臂能及处空空荡荡,连一棵树也没有。
身体直向崖下滚去。
这时见鬼面弃了金丝,向她扑来。
手腕一紧,被鬼面紧紧抓住,下坠的身体停在半空中,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无忧一颗早飞出了胸膛,这时重新落了回去,狂乱的跳动。
低头看了眼身下山涧中的乱石,暗抽了口冷气。
慢慢抬头,看向他另一只手紧紧拽着的绳索一头,视线慢慢回转,怔怔的看着头顶面具下的漆黑眼眸,不敢相信鬼面会救自己。
无忧虽然不重,但迎着风,手上绳索摇摇晃晃,难以稳住身形,要将她拖上去,却也不易。
尽量放缓呼吸,减轻他的负担。
就在这时,突然一支羽箭飞来,正中鬼面紧拽着的绳索,绳索断去一半,只得几缕绳索牵连住,断处正一点点断去。
二人陡然一惊,如果他这时不放手,无忧和他必定一起跌下山涧。
无忧见银光向他后脖飞来,惊呼了一声,“小心。”
他已然感到颈后风向,将握着她的手一紧,身体凌空一旋,避开飞来的羽箭。
断绳受力,顿时崩断,无忧身体往下一坠。
他松去拽着断绳的手,身体往下一滚,趴俯在悬崖上,手指抠进身侧硬泥地,生生的将无忧下坠的身体拉住。
双目紧盯着无忧的双眼,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抓紧。”
无忧定定的看着他的眼,既然有羽箭射来,说明他们已被人发现,只是对他顾忌,不敢靠近。
在对方不断射来的羽箭下,想拉她上去,根本不可能。
如果他不放手,只能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虽然她前来是为了束绊他,但与他无怨无仇,不能累他送了性命。
“放手。”
“抓紧,别放弃。”
无忧看见头顶,又是银光闪过,数支羽箭射来,如果他再不放开她,根本无法避让。
再不犹豫,放开扣着的手,另一只手,将推着他的手掌,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中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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