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我爱听的;做的只要不沾花惹草,爷们们的事,由着他去呗,只要他知道回来就行。”玉姐眉稍轻扬。
“如果他不回来呢?”
“那我就去找他,走到天涯海角也把他给揪回来。”
无忧默然,走遍天涯海角也不知能不能寻得到……
有长宁和无忧见面这事,‘培田村’今天不开门营业,各姑娘懒懒洋洋的散在小院子的各角落,或下棋,或嗑瓜子,谈谈笑笑,生生将朴实的小楼,点缀得花里胡哨。
玉姐拖着无忧,扫了眼小院,满意的点了点头,才领无忧在院中的小桌前坐下,叫人奉上好茶。
无忧捧着茶盅,笑嘻嘻的东看西看,好象是个不醒世事的小姑娘,实际上是条件反射的将周围情形看了个明白。
那些漫不经心在院中戏耍姑娘,看似散漫,东一团,西一堆,其实是将院子护了个实在,而且能放眼远处,绝不可能有人在她们眼皮下胡来。
‘培田村’果然不简单……
不到一盏茶功夫,长宁由另一个妇人领着前来。
妇人肩膀上也绣着朵盛开的牡丹,那朵牡丹经比玉姐肩膀上的略小,花瓣也稍些少了些,欲放不放,可以看得出,地位在玉姐之下。
长宁扫了眼坐在无忧身边的玉姐,不满的道:“北齐真是比我们南朝面子大些,我再三相邀玉姐去迎我一迎,只推出事务繁忙,抽不出身,却巴巴的去迎了常乐。”
玉姐神色不变,笑道:“公主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挣的是男人钱,我们这一趟就能在纥公子手上捞到不少银子,而公主一个女人家,这银子就……难挣多了。既然我挣了他这许多银子,怎么也得多给人家些面子,人家纥公子亲口本相求,我怎么好不去。”
长宁脸色一沉,“我的银子不好挣,难道纥不凡就能日日泡在这里?”
“哎哟,长公主,看您这话说的,如果纥公子能泡在我们这儿,我还能金盆洗手?死活攥得他给我个妾侍做做。”
“也不看看,你什么年纪了,还能给他做妾侍。”长宁冷哼一声。
玉姐大眼一眨,突然摸着脸,转向无忧,“我看上去,很老了吗。”
“玉姐年轻美貌,怎么可能老。”无忧忍了笑。
玉姐长松了口气,朝无忧抛了个媚眼,“我就说嘛,我还觉得我这两年年轻了些。”然后故意压低声音,对无忧道:“告诉你啊,其实我和长公主同年呢。她总这么拉长着脸,过两年,还不知谁老呢。”
无忧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玉婉如,你放肆。”长宁气得发抖。
玉姐扬了扬眉,并不怕她,‘培和村’的人不受任何国制约束,长宁是南朝的公主,她如果不高兴,完全可以不买她的账,不过在外面跑江湖的人,自不愿多结梁子。
“哎哟,今天是来议和的,这议和书还没签,跟我开哪门子的战哦?“接过丫头刚刚送上来的清茶,递给长宁,笑道:“今天二位是客,我也不能不掏点私藏的东西出来招呼二位。这茶,是我前些天才求着惜公子亲手捡的,这可是我个人奉上的,与‘培田村’没半毛钱关系。”
无忧接了新茶,闻了闻,道:“我是说,这茶香怎么这么熟悉,原来了了是给玉姐捡的茶,我还帮着捡了些呢。”
“惜公子肯教郡主挑茶,说明关系不错,有机会帮我在惜公子那儿美言几句,帮我再挑上些,可好?”玉姐上次见了她和惜了了一次易容前来清平就料到他们二人关系极好。
“好啊,不过他性子怪得很,允不允,我就不能保证。”无忧说完一挤眼,“他不肯挑,我帮你挑,就说是他给的,他怕我砸了名声,自然是要挑的。”
玉姐眼眸一亮,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这丫头,真讨人喜欢。”
长宁将二人举动看在眼里,虽然着恼,但是也知道玉姐这是表明了态度,这次在‘培田村’的范围里是一定要保着常乐的,想这次议和拿住无忧来与对方重新谈判,根本行不通。
她毕竟是大事为重,能忍能缩的人,脸上罩着寒气,慢慢褪去,不再跟玉姐斗气,接了茶,坐下。
玉姐认趣的退了开去,往旁里的竹榻上一倒,随手抓了身旁竹几上的瓜子来嗑。
看上去好象对长宁和无忧这边的事,不再理睬,但二人这边的一举一动,无一漏泄的挂在她眼角。
长宁将议和书递给无忧。
无忧看过议和书,果然如不凡所说,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计谋。
捏着议和书不签,低声问道:“我们之间的交易,怎么说?”
长宁脸一沉,“我满仓的粮草,被烧得没了七八,你还有脸向我索要酬金。”
无忧冷笑了笑,“那日事后,你不会没去后面查过,如果不是我的人去束绊了鬼面,那些粮草早烧得一干二净,何来余下的二三成,让你还能勉强支撑守在这里坐等运粮车?再说,我们的交易是束缚鬼面,可没包你打胜仗,你自己大意,只顾冲锋,后方防御却薄弱成那般,岂能怪得人家?我给你喘活的机会,已是放你一马,图的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如果你想赖,这议和,不签也罢。”
长宁无言以对,但这场交易,就这么算数,又实在不甘心,重哼一声,道:“当时鬼面袭营,被我们发现,对他进行袭击,又怎么能说是你的人阻止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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