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进了院子却是一脸的冰冷,“叶儿呢?”
无忧望了眼一边侧屋。
不凡不等她开口,抢身进屋,见叶儿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地卧在榻上。
叶儿见了他,眼里慢慢蓄了泪。
不凡蹙眉,回头,目光停在无忧的脸上,眼里带着怒,冰冷道:“你居然让一个有身子的人去爬山。”
“原来……”你知道她有身子。”无忧答非所问,无力地在桌里桌边坐下,他知道她有身孕,那他们“……他蹙眉居高临下地看她,“你懂得医,怎么会这么做?”
无忧抬头看他,就象以前他们还在1常乐府,的时候一样,脸上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是啊,我是懂得医。但这山也是她自愿去爬的,她可以不去的,而我并不……”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说自己并不知道她怀了孩子。
叶儿突然拽住不凡的衣袖,含着泪拼命摇头。
他眸中冷光闪过,带了怒意,心烦意乱地打烦无忧的话,“医者仁者,你如何能以你我的旧情苦苦相逼。”
无忧不能置信地看向他,喉间哽住,嗓音飘渺,“我苦苦相逼?苦苦相逼的不知是谁,“”
叶儿仍在摇头,抓着他手,泪水顺着眼角滚下,湿了他的衣袖,“不怪她,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
无忧看着叶儿冷笑,“他是什么人,你以为这么肤浅的道理,他都想不明白?”
他冷声喝止,“够了。”
无忧猛地抬头,他冰冷的眼里燃着怒火,怔了。
他垂着手,在袖中慢慢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你可知你手上沾着的是谁的血?你真以为”有我以前对你的那些情”我就不会杀你?”
无忧看过他各种各样的神情,有温柔,有漫不经心,有无法割舍的痛楚,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对自己。
她知道叶儿出事”必有人向他禀报,如何禀报,便不得而知。
但谁是谁非,她想,他是能明白的。
突然间”发现自己想错了,他再聪明,也只是一个男人,也有七情六欲。
他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心疼,也会愤怒……,…
之前,她想解释,告诉他,她不知道叶儿怀了孩子,她不是有心要伤害他的孩子”但他不愿听。
他不愿听,又何必再解释。
或许这样……更好……
眉眼慢慢松开,声音压得很低,柔柔地,“她没告诉我,她有孩子不能登山。她不在惜这个孩子”与我有何关系?你要怪,就怪你跟这孩子无缘。你这般来找我兴师问罪,是不是太没道理了些?”
叶儿苍白的脸瞬间涨红,紧拉着他”低声哽咽,“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无忧看着叶儿弄掉了自己的孩子”却在这里喜腔作调,觉得好笑又可悲,“你一定没想到他会在乎孩子吧?现在孩子没了,后悔,是吗?”
“闭嘴。”他被她嘲讽激得更怒,眼里的怒火变成能将人冻住的寒,直刺刺地刮向她,蓦然向前,捏住她纤细的脖子,冷道:“你真的想死吗?”
无忧不做任何反抗和挣扎,笑看向他,他为了她熏坏了心脏,如果能死在他手上,欠他的,也算是还上了。
刹时间,所有的人全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紧张。
“够了。”另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异样的寂静。
平儿推着宁墨从屋外进来,宁墨平时就清冷不近于人,这时一张俊脸更冷得叫人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他目光平静,却如万丈冰潭般直视向前方兄长。
不凡回头,与他四目相对,慢慢将手放开。
无忧垂下眼,不看任何人,颈间还有他手掌的温热,但她却觉得很冷,从里到外的冷,冷得微微哆嗦。
叶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暗暗窃喜,见不凡向她走来,忙垂下眼睑,掩去眼里的得意。
不凡抱起床上叶儿,不再看无忧,向外走去,路过宁墨身边,微微一顿,淡道:“管好你身边的人。”
宁墨冷冷回道:“这话该本该我来说。”
不凡长透了口气,“不想她有事,便叫她不要到处乱走惹事。”
宁墨第一次无法理解自己的兄长,头一次感到心凉,“以后不要再来。”
无忧转头,从窗口望出,见不凡将叶儿送上马车,柔声问道:“去我府中可好?”
又听叶儿在车中轻1嗯,了一声,心如玉碎一般,彻底碎去。
不凡从车里退出,翻身上马,望向窗口,看着无忧正垂落眼下去,他深邃幽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痛。
无忧怔怔地瞧着不凡方才站过的地方,心下一片哀凉,手中攥着衣袖汗湿在掌心。
她忽然忆起极久远的以前,外头是漫天的大火,他却将她抱在怀中,“忧忧,别怕,我永远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