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卦的主事是个精明的人,他既然会为这封密函赔了性命,那这些地名和数字之间就一定藏了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秘密。”
“密函的玄机等你回了天枢之后再想办法去破解,我要提醒你的是,那筒蒲草是我当初从天枢偷偷带出来的,回去之后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密函之事,特别是五音夫人。”
“五音夫人?明夷,你在怀疑什么?”
“我没有怀疑任何事情,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你做了乾卦的主事,天枢对你来说依旧是个危险的地方。”
“五音夫人会因为密函的事要了我的命?”
“如果你做事不够小心的话,她的确有能力让你死在天枢。”明夷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明夷让我小心提防五音,可过了这些年,我脑中对五音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当年,我是艮主祁勇带进天枢的俘虏,她是高高在上掌握我生死的贵妇,我在天枢住了几个月也只见过她三回。在我残余的记忆中,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充满欲望的女人,像一朵暮春时节怒放的红芍,盛开到极致,却在绚烂的影子里透出枯萎的征兆。
“五音是个怎样的人?”我拎着陶灯走在明夷身旁,冷冷的夜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每次你以为自己看清了她,可她的面具之后永远都还有另外一张脸。”明夷捏起两个指头在耳旁做了一个极诡异的撕拉脸皮的动作。
“我以为她只是个喜欢权力的女人。”我伸手搓了搓被风吹得透凉的手臂。
“这一次她铤而走险,妄图隔离赵氏一人独占天枢的做法的确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但如果你因此就把她看做愚蠢的,一心只追崇权力的人可就错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首先,你不可以轻敌。五音对你好,你要努力不让她影响你,掌控你;她若对你使坏,你也不能毫无顾忌地得罪她,毕竟她的地位在你之上。”
“不能顺着她,也不能逆着她,一面与五音斗,一面还要想办法支援晋卫之战,明夷师兄,你交给我的果然是一件又‘好’又‘简单’的差事。”
“对没能力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件丢脑袋的差事。不过对有能力的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件一举多得的美差?”明夷冲我扬了扬嘴角,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模样。
药人……无恤……
为了两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又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细雨夜风伴我们走了一路,行至木屋旁,我与明夷行礼作别,他却从袖中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锦囊递到了我面前。
“这是给你的,现在先别打开,等你哪天想要离开天枢的时候再打开来看看。”
“为什么不叫黑子带给我呢?也省得你今晚陪我走这一遭,白白毁了一件上好的丝袍。”我拿陶灯在明夷下摆上照了一圈,原本绣了水波纹的丝绢已经被路上的泥水、刺荆弄得面目全非。
“黑子手痒,嘴巴又大,你若有什么秘密想告诉别人,就只管告诉他。”明夷把锦囊塞给我后,顺手取过我的陶灯回身便走。
“你说的话,你送的锦囊我都会好好收着。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看着明夷的背影高声说道。
“收下了,就别把命送在那里。”明夷没有回头,没有驻足,只摇着灯淡淡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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