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歪头,朝着门口努努嘴:“不学就出去。”
林政辛无奈摇头,“七哥怎么有你这么个闺女,奇葩!我应了,明儿就给你送来。”
胡氏正好进门,拽着林政辛便是茶点果子的往他怀里塞,林政辛笑着哄逗胡氏,胡氏倒开心,二人在一旁絮絮叨叨闲聊半晌,林政辛才想起还要去吩咐人筹备那百块精木料,连忙与胡氏告辞,即刻离去。
胡氏看着林夕落,“……太鲁莽,他可是你祖父最疼的人。”
“不是祖父最疼的,女儿也不会让他进这个门。”林夕落诡异一笑,胡氏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鬼丫头,我和你父亲的心眼儿全被你长去了!”林政辛都参与进来,老太爷纵使还有怒气,二姨太太纵使再有糙心思,那也让他去平吧,有人乐意来当个挡牌的,她还能往外推?
“娘聪明!”林夕落一身木屑也往胡氏身上蹭,胡氏躲闪不开,反倒是与她嬉笑逗闹,直到晚间林政孝归来,母女二人才出了此屋。
林政孝说起今日见老太爷的前前后后,而老太爷也在“孝义阁”中听着林大总管回着府中杂事,无非是六十花甲的寿诞前府中修缮不顺、园子里的管事不利,船淤湖中、大夫人气病、三夫人、六夫人不插手……
“老七家的那个呢?不肯出面帮忙?”林忠德想起胡氏。
林大总管道:“七夫人忙碌着院子里的事,抽不开身。”
“老大家的怎么回事?如今刚刚试炼她接手便屡屡出事,草编的身子骨,这般不中用?!”林忠德怒斥,林大总管上前嘘声回道:“好似身子不便,有喜,但未对外说。”
“嗯?”林忠德纳罕,随即再问:“依着你的意思,现在这府里头要想脸面足,还甩不开二房的了?”
林大总管在一旁未回话,林忠德挑着茶碗中的沫子,半晌才冷言道:“你亲自去告诉二姨太太,如若老夫过寿之前府中再有半丝杂乱,她就去那乱坟岗子吊死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必操心!”
茶杯重落,林大总管连忙应“是!”急急忙忙便出了这屋子,朝着二房的“香赋园”而去。
林忠德揉额自叹:“这府里头,少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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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太太得了林忠德的话,二日一早便正装出了屋子,不出一个上午,便将府中的差事都吩咐好。
杖毙不好好当差的,罚了管事的银子,大夫人本出来阻拦,中途便被林政武拦截回去,并且告知老太爷吩咐的话:养好肚子!
许氏怔愣,“老……老太爷知道了?”
“瞒不住了。”林政武沉叹,“看来别人也是早就知道了,你好生养着,谨慎小心!”
许氏点头,“能为老爷再诞一男丁,我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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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太太这一出马,不出七日之内,府中立即安和平顺,太平安生,而在她出院子那一日,教习画意的先生也点头帮助三夫人再递帖子去公主府,让林芳懿做好去公主府的准备。
而林夕落这一方却喜庆热闹的很,旁日里冷清静谧的小院如今热火朝天,只因此地来了那位十三叔林政辛。
林竖贤每隔三日来此绘写一次墨字,偶尔也留此听林夕落讲解雕法,但他有先生之名在身,更多时候要去教课,故而来去匆匆,停歇不多时辰。
可林竖贤没时间,这林政辛好似长在这里,恨不得连床被都搬到此院,也做了一身工衣,整日跟着林夕落持刀雕木,不亦乐乎。
林夕落早先还顾忌些叔侄辈分,可时日不长,她便把此事忘至脑后,每日不讽两句都是奇事!
“十三叔您也太笨了,用圆刀雕平纹,您这脑袋怎么想得出?”林夕落凑过去便将他手中雕刀抢过,又塞给他另外一把,“这才几日的功夫,雕件没出一个,雕刀倒被您给弄坏了六把,您是来捣乱的吧?”
“打着我的旗号免老爷子骂,免人来捣乱,还不许我把玩坏几个物件?抠门!”林政辛嬉笑反驳,拿刀刻了半天木头手酸,索性一屁股坐了地上,不顾脏乱拿起一旁的果子就往嘴里塞。
“糙人糙语,不可理喻。”林夕落瞪着他,孰料一刀下去,正割了指甲,“哎呦”一声,林政辛吓一跳,连忙跑过来道:“怎么了?”
林夕落捏半天,并未出血,倒是放了心,“割了指甲,没事。”
“放开!”
屋外一声怒斥,吓了二人一跳,朝外看去,正有一人站在门口,怒视二人,林夕落手遮着额头躲避阳光才看清楚来人乃是李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