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不禁一阵头疼看着大夫人有些无语。她以为王府是陈家吗?能够由得她们为所欲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自己有千般手段也使不到堂堂王府当中去啊!
大夫人却一时半刻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倒不是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够对王府家里的事情指手画脚,只是一时之间被三娘子的事情气到了,有些慌不择言,而她下意识中又有着九娘子“无所不能”的印象,任何棘手的事情似乎仍给九娘子就可以了,乍然间转不过弯来,便直接给九娘子下达了如此离谱的命令。
好在九娘子思维清醒,看着她柔声说道:“娘亲。您也别太着急了。
说句不好听的,三姐姐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咱们可以出手的范围,三姐姐如今怀的可是皇孙,万一有什么好歹那可是抄家灭族的事情,咱们不但不能对她出手,而且还要想方设法保全她们母子才是,否则万一被父亲发现我们的打算,将来可就有大麻烦了!”
大夫人一凛,这才想到自己那个功名利禄放在第一位的丈夫。对她而言,三娘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心腹大患,可对陈启郡而言,她们却是他往上升迁的捷径,万不可有任何意外的!若是王府内部的内斗也就罢了,万一大夫人她们出手却被发现的话,不必等王府的人上门讨债,陈启郡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们!
大夫人不禁心头一凉,脸色由黑沉变得铁青,咬着牙说道:“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二姨娘母子阴谋得逞,她们再次在家里耀武扬威么?”
九娘子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咬牙想了想,劝慰道:“娘亲,您且稍安勿燥,三姐姐怀孕才不过三个多月,距离十月产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中间会有任何意外发生都不奇怪。咱们不妨静观其变,等等看王府其他人的反应再作打算。”
不知怎的,她总是觉得王府的那些女人们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若是三娘子这样的人都能在王府里混得风生水起,那王府的女人们也未免太无用了些!她总觉得这事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将来还会有许多事情发生,三娘子想要平安生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夫人听了,虽然心中着急,但毕竟还知道分寸,倒也没有再说些其他的话。但那一颗仿佛放在油锅里煎熬的心却很是难受,心急火燎地似乎要将一颗心都挖出来才能安逸似的。
相较于正院中的紧张和焦虑,二姨娘的凝脂阁中却是一片春风,到处欢声笑语。
陈启郡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来到了二姨娘〖房〗中,此时更是跟下学的五哥儿坐在一起,为三娘子的好消息欢欣鼓舞,随便地聊着三娘子小时候的事情,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二姨娘双手合什对天祷告道:“老天爷保估,三姐儿终于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陈启郡听了,不由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王府就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三姐儿虽是庶出,但终究是我陈启郡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王府的人也不会如何狠心对付她才是。只是如今她有了身孕,便更能得到夫家的欢心,倒也是极好的!”
陈启郡……应该说所有的男人,对女人总是认识不足的。他们只看得到女人想要他们看到的那一面,而对于女人的阴暗面一无所知,不知道女人狠起来了比男人要厉害得多,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姨娘无从反驳,更不可能让他明白后宅中的残酷,只得将这份气给咽了下去,唯唯诺诺应了。
五哥儿虽然也不是很了解姐姐现在的处境,但自小在陈家这种地方长大,反倒比他的父亲更加清楚女人的厉害,于是对母亲劝慰道:“姨娘,如今三姐苦尽甘来,您该愈发高兴才是,怎的如此扫兴呢?如今要紧的是该如何帮姐姐保住肚子里的胎儿,等她生出儿子以后,才是我们母子真正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
二姨娘听了这番话,终于露出开心而期待的笑容,连声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该想想要如何帮助你姐姐才是!只是她如今待在王府,我们轻易不得见面,该如何是好?”陈启郡想了想。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但却很明白上下尊卑之别。三娘子毕竟是庶出,又是个小妾,王府里这样的女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必指望他们能够多么细心体贴来照顾三娘子,因此,让生产过两儿一女、颇有经验的二姨娘帮帮忙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想到这里,他便对二姨娘说道:“这你不必担心。回头我就去跟王爷商量,让你能够在这段时间顺利出入王府就是了。现在三娘子和她腹中的孩子乃是重中之重,不论如何你一定要照顾好,以免发生祸端。”二姨娘不由一愣,万万没想到一直都很是淡漠的陈启郡居然会如此积极插手女儿的事情,不禁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