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耕臣的夫人洛红蕖便是扬州人世,本就心地善良,自是分外怜悯出自扬州的难民,而慕耕臣也是仁厚心肠,见不得百姓受苦。
是以,明知或有圈套,还是放任化简行事,只要百姓能得活命,一切都好商量。
只是化简无条件放粮半个月后,闻讯涌来的难民越聚越多,化简便在此时和慕耕臣义正言辞的打官腔商议:“慕将军听鄙人一言,我主此次亲率精兵十万之众,可贵国原是地广物博,人多势大,晋、江等国联合起来攻打贵国,尔等竟无多少强兵良马以迎敌,实在叫人贻笑大方,鄙人素来敬仰大虞慕氏雄风,又与将军交好,若将军不弃,鄙人倒有一计,可助将军脱此困境。”
卖个关子,等慕耕臣上钩,连贬带激,慕耕臣果真就咬上了化简抛出的饵:“什么主意,化兄只管明示。”
化简故作深沉老半天,慢条斯理道:“将军可去校场,与众难民直言,谁家能出一卒,便额外补给其家中老小三人份半年口粮,并安置容身之处,以助其度过荒年,待到明年开春,自然活命,鄙人略为估算前来寻生的难民之多寡,相信不多时日,将军便可收编新军十万之巨。”
慕耕臣迟疑道:“此事若不经我主首肯,恐将不妥。”
化简斩钉截铁:“有何不妥,这十万新兵皆由将军统领,御敌之术,胜者为上,又可安抚难民,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将军若猜忌鄙人意图不轨,那便作罢,算鄙人自讨没趣,即刻回去整装,明早就押着军粮取道州境回国,是赏是罚,我主自有决断,免在此地平白受人诟病,带累我主圣明。”
慕耕臣甚惶恐:“化兄此计甚妙,甚妙,化兄意欲为何,我等概允之,但求化兄莫要记恨,弃我流民于不顾。”
随后化简果真是爱咋地就咋地,慕耕臣始终不置一词。
这个多事之秋,对慕耕臣来说好像怎么也盼不到回春,先是一代名将的爷爷死得不明不白,他在毫无准备之下,仓促担起重任,疲于应付着频频进犯的联军和颠沛流离的难民,好不容易给他送来一个化简帮衬着,却是处处透着诡异,让他镇日提心吊胆,因难民携来的恶疾波及到他的瘫子爹和病儿子,这次请回的和尚总算没白跑一趟,他老爹是死得透透的,他儿子也没能再活过来,慕耕臣一夕老矣。
而这两年间,赫连翊的援军居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在四国联军有大动作时,他在明面上拖拖他们的后腿。
赫连翊出兵十万,虞国却因要筹措粮食,调兵横征暴敛,镇压流民,千里迢迢押送,后人粗略统算,此次多国混战,虞国国内竟调遣人马近百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