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婧娴就比人家多了一道,要穿着大红衣服进门。上辈子也是顾庆辉命好,这头婚事定下来,聘礼送过来,那边他就醒了。后来顾庆辉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害她性命,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她还没进门自己就好了,指不定是因为自己命大而不是因为这小丫头八字好给冲喜冲的。
“娘,可是觉然大师说了,这是个死劫!”江婧娴皱眉,上辈子大夫人就是这么说服全家人的,江家什么损失都没有,白得一门好亲,顾庆辉好了,就是姻亲,顾庆辉死了,就是干亲。好处多多,为什么不答应?
“可觉然大师也没说这门亲事不好,只说这是个劫,若是顾庆辉好了,那不就是应了觉然大师后面的话,你以后会富贵平安吗?”二夫人有些迟疑的问道,抿抿唇,二夫人又说道:“你大伯母说了,要是我们同意这门亲事,她就答应将你弟弟过继给我们。”
江婧娴拍额头:“所以你就为了弟弟,将我给卖了?”
二夫人立马急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和你爹的亲生女儿,我们怎么可能会将你卖掉!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二夫人眼圈红红的捧心,泪珠子要掉不掉的,脸色惨白,怎么看怎么好看,真不愧是美人。
“你也伤我的心了。”江婧娴不为所动,冷冰冰的看二夫人:“你要真心疼我,就不应该想这事情有几分的可能会走好运,万一我遇上的就是那仅剩的坏运气呢?大伯母只和你说,顾庆辉好了我就是侯夫人,顾庆辉死了顾家就认我当干女儿,你也不想想,我是嫁过去冲喜的!顾庆辉死了,那是不是就是我的八字不好,不仅没让人好转,反而将人给克死了呢?”
深吸一口气,江婧娴起身:“我克死了顾庆辉,你以为,顾家以后还真的会遵守什么协议,将我另外嫁人,还给我丰厚嫁妆,还当我的靠山?顾家的人肯定比谁都想先弄死我好去给他们的儿子陪葬!也省得再办一场阴婚了!”
顾家就只有顾庆辉这么一个嫡子,剩下的都是庶子,顾夫人将儿子当成眼珠子看,绝不可能看着儿子孤零零的在地底的,所以阴婚有九成可能会办。
有江婧娴现成的一个媳妇在,顾家怎么还会愿意再去找别人?而且要真找了别人,事情就有点儿说不清楚了,到了地底下,谁是原配?休书到时候要不要准备一份儿?
好吧,性命攸关的时候想这个有点儿太搞笑了。死了嘛,一堆白骨,要什么原配续弦?
江婧娴觉得自己和二夫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二夫人急忙追,可她自幼将礼仪刻在骨子里,走路不大步,声音不能高,没追几步就瞧不见江婧娴的背影了,只好吩咐身边的丫鬟嬷嬷们赶紧去。
丫鬟嬷嬷们谁敢拦住江婧娴啊?于是,江婧娴顺利的上了马车,出了家门,至于出来之后去哪儿,完全没想好。
正犹豫着,就听前面一声惊呼,马车忽然就停住了,幸好之前走的不算太快,要不然,江婧娴铁定扑出来。
“李叔,怎么了?”稳住身子,江婧娴在里面问道,李叔声音微微有些不满:“有人摔倒在咱们马车前了,手里的花瓶碎了,看着像是碰瓷的。”
他是江家的老车夫了,女眷专属,出门的时候是稳稳当当慢吞吞,今儿二姑娘心情不好,也还没想好要去哪儿,马车的速度就更慢了,这样都能撞到人,开玩笑的吧?
最最重要的是,今儿他赶的这辆马车,没有家徽标志,就是一辆普普通的大马车,所以这碰瓷的才盯上他们吧?
香桃掀开车帘出来,看了两眼,进来和江婧娴嘀咕:“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也普普通通的,瓷片看着就是一般的青花瓷,不过,姑娘我不懂这个,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古董。”
一般的青花瓷的话,顶多二十两银子,古董的话,价钱可就说不准了。
江婧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那妇人就开始嚎了:“这可是我家传的古董,要不是我儿子重病,我怎么会舍得拿出来卖,这下子好了,完了完了,儿子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救不了你的命了!”
李叔在外面问道:“姑娘,怎么办?让人叫巡街的兵丁过来,再让人去通知二老爷吗?”
这话一半是对江婧娴说的,一半是对那老妇人说的——识相的就赶紧滚蛋,我家不是没后台的暴发户。不识相的,就等着一会儿巡街的兵丁来将你抓到大牢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