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摊手:“咱们赌坊嘛,开门做生意,人家上门赌,咱们也不能不接待你说是不是?于是,咱们就接啊,可这龟孙子居然出千!干咱们这行,出千的被抓了,那是要砍手的,坏了规矩,以后谁上我们家赌坊去您说是不是?”
林靖阳有点儿意兴阑珊,原先还以为是地痞流氓欺负老百姓什么的,他好歹也是个官儿,既然遇见了,那就管一管。却没想到,赌坊追赌徒,这事儿就有点儿没意思了。
不管谁是受害者,谁是压迫者,他都不太愿意管了,你要是个好的,你干嘛上赌坊去?就算是喜欢赌,自家耍两把不也行吗?他以前的军营里,也有喜欢没事儿玩两把的,可上赌坊的不多。就算是去,输输赢赢也有个线儿,过了就不行了。
这都几千两了,普通人家,三五辈都能过了,可想而知赌的有多厉害了,就算家里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早晚要倾家荡产的。对于这样的纨绔浪荡子,林靖阳可是不会有什么好心的。
正打算离开,却听之前被追的那几个人撕心裂肺的开始喊冤:“我们真是冤枉的,若不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家传的玉佩,我根本不会进赌场半步!也是你们出千,我才输掉了三千两银子!大人,这位大人,您行行好,救我们一命。”
大约是看出林靖阳不是普通人,也或者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若是没人管,他们被赌坊的人带回去估计就是死路一条了,所以,那人拼命挣扎往前撞,想要往林靖阳那边去。
之前说话的男人眼里闪过阴狠,使劲唾了一口:“闭嘴!那玉佩是我们捡到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林靖阳微微挑眉,所以,是真的有玉佩这回事儿了?
“将军,夫人有请。”阿珠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林靖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林靖阳点点头,往马车边走,江婧娴将车帘掀开一点点儿:“林大哥,这事儿,是不是属于知府管的?你要是管了,曹知府会不会觉得你多管闲事儿?”
“无妨,我让人将他们送到知府衙门就行了。”林靖阳笑着说道,叫来了亲卫,吩咐了两句,士兵们当即拽着那些人准备去知府衙门。之前那大汉不清楚这些,有些慌:“哎,你们带我们去哪儿?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赶紧松开,要不然我饶不了你们!我们老板的姐夫可是陈将军!陈虎陈将军!”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林靖阳忍不住挑眉笑了一下,摆手,示意士兵们停下,施施然的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男人:“你说,你们老板的姐夫,是陈虎陈将军?”
陈虎这个名字,林靖阳是知道的。他这一个多月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的,抚远将军虽然不愿意见他,但他可是将抚远将军的手下给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抚远将军是正一品,他手下,副将六个,官位正四品,之前林靖阳见的就是其中之一。陈虎,也是其中之一。说是副将,但在外面,也是要被人喊一声将军的。
林靖阳自己,在还是指挥使的时候,手下就有四个副将,八个亲卫了,这会儿虽然还是指挥使,但官职已经是正二品了,升官了现在,虽然比不上抚远将军,但简在帝心,又有皇上的圣旨在,只要不做错事儿被抚远将军抓住小辫子,那就有能力和抚远将军分庭抗争了。
他出京之前,没带自己的副将,因为怀庆府那边还要留人,京城那边也需要人,之前救过皇上的几个人,情分也还在,林靖阳自然不会阻碍了他们的前途。
所以,到广东这边,就得重新招副将了。之前,林靖阳还真考虑过陈虎这个人,三十多岁,骁勇善战,不是贴身伺候抚远将军的,而是在外面领着队伍的,若是能将陈虎收归旗下,那陈虎的军队,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但是陈虎那人,不爱财,不爱色,和抚远将军虽然不是什么生死之交,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背叛抚远将军,所以不好下手,林靖阳到现在都还没寻找到突破口呢。
这下子倒好,正好有人撞上来的。简直就是,老天爷送来的大好机会。
“是,我可告诉你,我老板的姐夫,那在抚远将军跟前,可是十分得宠的,随便说一句话,就是知府也没办法!我瞧你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还是别惹祸上身了!”那男人还在叫嚣,林靖阳忍不住摇头。
所以啊,怎么就有那么一句古话呢?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抚远将军多聪明一个人啊,多能干一人啊,连自己都没办法从他手上分权,却没想到,陈虎竟然有这么一个亲戚,有亲戚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亲戚的手下,也太蠢了点儿,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貌似这话说的有点儿不太贴切,不过这不是重点,林靖阳挥挥手:“都带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如此恶徒,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本将军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