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依旧穿着素布衣裳,外面套着个素色的袄子。
出门的时候刘氏嘱咐了几句,便回屋和杜鹃去绣新鞋,给曹轩绣的。曹轩年后很快就会回国子监了,刘氏是想在那之前给曹轩做够一年的鞋,却没想过少年人这个年纪最是长身体的时候,脚的尺码随时都可能起变化。
喜宝坐在马车上,从后门处,至后巷而出门。
可是马车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喜宝疑惑的问了一声:“怎么了?”
“前面有辆马车挡着。”杜如林回头轻声道。
喜宝咦了一声,掀开马车前门帘,朝着马车前方看了一眼,只见一辆深黑色马车,方方正正宽宽大大的,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胡同。马车边倚着一个小厮,似乎百无聊赖的站着等着什么。
喜宝一看,面色瞬间一白,她忙下了马车,对杜如林道:“我有事,杜大哥你先自己去吧。”说着就朝着那大马车边的小厮走去。
到了那小厮身边,喜宝却微微一礼,道:“这位小哥儿……”
那小厮见喜宝走近行礼,忙一步让开,随即朝着喜宝一揖,“不敢当。”
喜宝恩了一声,“可是你一人前来?不知有何事?”
小厮却朝着身后马车道:“我家公子也在。”
喜宝大惊失色,她低呼一声,心里一紧,忙朝着马车行礼,“小女见过公子。”
“上车!”车内传来清冷的声音,命令,严肃,淡漠。
但是的确是文公子的声音。
她咬了咬唇,应了一声是,忙一步走到马车后,掀帘推门而入。
她低眉顺眼的上了马车,站在车尾,不敢轻易坐下。
‘文公子’上下打量了下喜宝,“怎么?不在花香入巷讲故事了,倒突然变得胆子这么小了,见到我竟头不敢抬,话不敢说,也不敢坐了?”这声音有几分调侃,嘲讽,但是那话语中的冷漠腔调,却让喜欢心里一阵发寒。
为什么他会来见自己?喜宝低着头,咬了咬唇,终于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公子是贵人,我不过是个店铺打杂的,自然不敢在公子面前随性。”
“我却不觉得,你之前倒是个自然大方,爽快淡然的,如今可不像样子。”说着,文公子扫视着她的脸,虽然穿着朴素,却掩不去面容娇嫩如花,贵气而耀目。
喜宝苦笑,“公子,我已经辞去花香入巷的工作了。”他们本来应该再也没有交集了才对。
文公子却一怔,“怎么?那故事不准备讲完了吗?我倒还想知道,杨凌最后如何了。”
喜宝呵呵一笑,“人生最精彩,莫过于皇室帝王家,人生最过于辉煌,不过皇室帝王家。”她摇了摇头,“杨凌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不过是在随波逐流的生活中,寻找自己的出路。天下之人皆有自己的故事,不过是讲故事的人喜欢夸大事实,让人人都可能经历的人生段落,变成了演绎罢了。公子本不需要太过挂怀。”
听着喜宝的话,文公子视线变得更加暧昧不明,他瞪着喜宝站在那里逐渐自在起来的身体语言,淡然道:“坐。”
又是命令感叹句,没有商量的余地。
喜宝应了一声,坐下了。
马车咕噜噜动起来,朝着胡同外而去。
喜宝靠坐在边缘,心里琢磨着他找自己可能的原因。
想着,视线便不自觉的朝着文公子朱允炆飘去。
他闭上眼睛,靠坐在马车前方位置,与她距离了一个马车车厢的距离。
抿着嘴唇的他面色沉静,虽然面容文雅俊美,甚至因为身着华贵,而透着一股诡异的魅惑之美。
但是他这样的表情,却也让他显得疏离而冷酷,他抿紧的嘴角,甚至给她一种残酷的感觉。
想起史书上所说,朱允炆善良慈爱,尊老爱幼,温和儒雅,她就忍不住撇嘴。
都是胡话!
想起之前朱允炆迫她上车,跟她聊杨凌的故事时,她才说了几句话,他就用粗鲁的‘滚’字驱逐。
想起这少年坐在厢房里,由自己诊脉时慵懒的姿态,如一个世间最漂亮的妖孽男子,浑身散发着危险信号。
想起他挥金如土,如今不知什么原因竟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这个家伙喜怒无常,比朱棣给她的感觉更可怕,更危险。
她如今再也难以在他面前镇定自若,只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速速逃离。
待马车驶出了修宇胡同,朝着喜宝也不知道的方向驶去,朱允炆终于又睁开了眼睛。
“我现在问你的每个问题,你都好好回答,如果有错,你便再回不去了。”他淡然的看着喜宝,却说出一系列残酷的话来。
喜宝心里一沉,骇然的看向朱允炆。
“你与朱棣什么关系?”朱允炆声音清冷,眼神有一丝凶狠之光射出,让他俊美的面容显得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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