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师傅每年雷打不动的幸塞时节又到。
一帮王公大臣,满蒙亲贵,呼拉拉地跟在康师傅的身后就开往了塞上。
今年林珂同学不得不又跟着安郡王一家去了塞上。
不过,这次林珂同学去跟她的十八舅舅蕴端一处呆着去了。
老实说,如果非要在安郡王玛尔珲和贝子蕴端之间选一个的话,林珂同学毫无疑问地会选择后者。
因为大体说来,她多少跟这个大清朝的文艺青年还勉强有些共同语言,这也算大家都是知识分子的共通之处吧。
蕴端贝子面对着这年年来看的塞上景色,时不时仍能诗兴大发,这让林珂同学表示:真佩服!
看看书,写写字,画画画,跟一群志同道和的朋友出去聚聚神马的,蕴端的生活常态便是这样。
为了图方便,林珂便换了男装,偶尔也跟自己这十八舅舅出去参加个文人聚会神马的,美其名曰“增长见识”,其实说白了就是找个由头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当然不是非得这样才行,但这样跟自家十八舅舅混一块就能避免跟其他人太频繁牵扯,蕴端贝子的作用大约就是挡箭牌这样的类似作用。
“兰儿,你收拾好了没?”蕴端站在院子里喊人。
“好了好了。”一边应声,林珂一边就从屋里出来了。
一身的长袍马褂,锦衣玉带,唇红齿白的,活脱脱就是潘安宋玉再生,林珂虽然是女儿身,但扮男装却并不显娘,有一种不辨雌雄的中性之美。
林珂往蕴端身边一站,手里的折扇应景地打开,“走吧,十八舅舅。”
蕴端看着自己这美姿容的外甥女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这样实在是抢风头。”
“我十八舅舅才是真才子自风流,怎么会怕被人抢风头呢,是不是?走了走了,刚才不是就急着催我呢么,走进走吧。”
蕴端被外甥女推着往外走,有几分哭笑不得,“你这样真跟个假小子似的,到时候十五哥要骂我的了。”这丫头越来越活泼外向,端庄娴淑什么的都已经快成为浮云。
她可是被指给了八阿哥为嫡福晋的人啊,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林珂不以为然地道:“十八舅舅你真的是想太多,玛尔珲舅舅怎么可能会骂你?你瞧你把我养得多开朗活泼啊,对不对?对不对?”
蕴端只能点头,带了几分无奈地道:“对,对。”
对个大头鬼啊,你眼瞅着就要嫁入皇家了,还这么跟只跳豆似的,将来怎么管理一个偌大的皇子府。这么单纯无害的,到时候要是被阿哥后院那些莺莺燕燕给陷害欺侮了,可怎么办?
蕴端贝子不禁替外甥女的将来有些担心。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典型的皇帝不急,急太监。
做为正主儿的林珂同学完全不担心那种情形,她反正是某八院子里的大老婆,随便那些妖精们作,她绝对会搬只马扎,拿盘点心,泡杯新茶,欢乐围观宅斗大戏轮番上演。
爱谁谁!
反正八福晋直到死,都牢牢霸占着八阿哥胤禩嫡福晋的位置,坚守阵地到了最后,实力杠杠的。
历史没错的话,林珂同学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只要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就成了,不要太轻松!
蕴端考虑回头得跟妻子说一声,让她提醒一下兰儿,别到时候拿捏不住下面的一堆人,反被奴才给欺侮了。
这甥舅两个骑马出门,要去镇上赴宴。
林珂喜欢跟蕴端混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不爱跟那帮皇室宗亲拉扯,反而更喜欢跟一些汉族文人平辈来往。
只要不跟皇家人打交道,林珂同学总是欢喜的。因为她始终认为爱新觉罗家的那帮人智商过高,想得太多,跟他们待一处脑细胞死亡率太高,不利于自身的健康长寿。
“你这丫头的骑术倒是愈发的好了。”
等到他们收缰停在镇上的一处酒楼外时,蕴端扶着林珂下马时忍不住对她的马术评价了这样一句。
“是十八舅舅教得好啊。”林珂一点儿不介意给他戴高帽。
她这位舅舅,虽然不慕权贵,但是于满族人的刀马弓箭也是娴熟的,只是不爱现罢了。她跟他混一处,老实说真的受益匪浅。
“兼山兄到了,快里面请。”
正说着话,酒楼里出来一个人,一眼看到蕴端不由热情打招呼。
“我来晚了吗?”
“没有没有,还有几人未到呢。”
“那就好。”蕴端对那人说完了,扭头对林珂道,“走吧,咱们进去。”
“好啊。”
“这是?”这个人显然是没见过林珂的,不免问了一句。
蕴端微微一笑,道:“是我侄子。”
林珂笑着点头示意。
那人释然,道:“原来是令侄啊,岳公子请。”
“岳”是蕴端在外行走时所用的姓,取自其父已逝安亲王岳乐名字中的头一个字为姓,外人称他岳端。所以,那人听了蕴端所说便也理所当然地称呼林珂为“岳公子”了。
林珂抱拳行了个礼,没说话便跟着蕴端进去了。
楼上雅间已经到了五六个人,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四十岁,最小的也不低于二十四五,应该说基本都与蕴端是一个年龄段的。
因此,林珂同学的出现自然就成了这个小团体中的一个异类。
而且今天这帮跟蕴端聚会的人,林珂前两次并没有见过,全都是陌生脸孔。
“孔兄,你总算是来了。”蕴端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时不由笑着起身打招呼。
“兼山兄。”
“季重,你这可是姗姗来迟啊。”
“告罪告罪,手边有点事故而来晚了。兼山兄,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