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阮云丝听得如坠五里云雾,不由得诧异道:“肝病?肝病和打黄鼠狼有什么关系?该去找大夫好好医治才行啊。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得肝病?除非是先天里带出来的。”
王张氏看了她半晌,方醒悟道:“怪不得,妹妹是半年前才来小王村的,观你举止言谈,想必从前也是生在大户人家。没听说这个病也不稀奇。这不是心肝的肝,乃是生在人身里的一种虫子。小孩子们身体毕竟不比大人,因此这欺软怕硬的虫子就专挑孩子下手。一旦身子里有了这虫子,任你怎么治怎么补都没有用,就只有眼睁睁等死。好在得这病的孩子并不甚多,我也只在八年前看过,哎呀那孩子死的惨啊,脚底下活活儿被吃出了一个大洞,至今想起这情形,我还是浑身发麻。”
阮云丝确实没听说过这种病,听闻竟是这样恐怖,心头也不禁一颤,又听王张氏道:“这病什么药都没得医,但却有一个克星,就是那黄鼠狼的骨头,若是熬了汤服下,八成就好了。要不然,咱们几家的男人也不会这个时候儿上山,老任家那孩子已经瘦得皮包骨,若是再找不到黄鼠狼的骨头,怕捱不过一年就要去了。”说完又摇头叹息不已。
阮云丝听了这话,心中也觉着难受。王张氏见她垂头不语,却又转过头安慰了一番,只说虽是天寒地冻,但黄鼠狼也要出来觅食,未必就一直抓不到。因说了会儿话,就见狗子回来了,一起回来得还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背着两条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腿子。
“哟,这小哥儿顶多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吧?力气却不小。”阮云丝站起身来,却听王张氏笑道:“那是,旭哥儿的力气可大着呢,要不是他爹盼着他读书,将来能熬个出身,早就带他上山打猎去了。偏偏这小子还爱打猎,他打出的那一手小石子儿也准,书却是看不进去。我们都说他老子打错了主意,他老子却不听外面的劝。”
此时那旭哥儿已经将两条不知什么动物的大腿给放在地上,听见王张氏说他不喜欢看书,他就昂起小脑袋,大声道:“谁说我不爱看书的?兵书我就爱看,其他那些之乎者也,我看了才头痛。”
一句话说的王张氏和阮云丝都忍不住笑起来,阮云丝便摸着那小脑袋点头道:“真是好样儿的,叫我说,方大哥也不必那么拘泥,这孩子若是好好教教武艺,焉知将来不是一员猛将?到那时,不照样是光耀门楣吗不跳字。
旭哥儿听见这话,方咧嘴笑起来,可见阮云丝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因往那两条最起码也有四五十斤重的大腿一指,道:“这里是一只野猪腿,一只麝腿。只是要价要高一点儿,不知道姐姐出不出得起我要的那个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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