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不由得轻轻扬了扬手中银票,自言自语地笑道:”听说你在边疆连战连捷,怕是距离班师回朝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可早点回来啊,我等着还你的钱呢。”
自语完了,将那几张银票轻轻锁进小檀木匣子里,又忍不住长叹一声道:“我和你,这一世里怕也只得这样一个情深缘浅的结局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非要坚持?爱情和事业当中,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前者?只是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放不下这份事业,唉!两难两难,我终究是个自私的女人啊,只为了不辜负自己,自然就是要辜负你的。”
小匣子落了锁,她便走出屋进了书房,之前说的研究花样的事情不是玩笑,既然要赚钱,那自然是要卯足劲儿做的。
转眼间就又过了半个月,阮云丝将新花样研究出来,这里黄莺楼兰等人也都到了侯府,在此处住了三天,将新花样学会后,便到了京城云溪织染厂,这一次钟秀和碧秋等人也过去了,阮云丝却是没去,她再怎么说身份也在这里,若说亲自去那厂子里指导女工们几天,还是有违身份。
所以说声名所累,如果她不是回了侯府,成为侯府千金,这会儿岂不也是可以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偏偏她就回来了。只是转念一想,若不回侯府,只怕这京城的云溪织染厂也建不起来。
枕香阁里顿时只剩下阮云丝一个人,钟秀碧秋去了厂子,芸娘却是牵挂着小王村自己那个家,定要回去住几天,顺便看看山坡上那几亩地。
好久没有这样清净,阮云丝倒是有些不习惯。因看了会儿书,又设计出几个花样,便出了门往思过阁来。刚进门,便听一个声音笑道:“叫你说,那小小白白的东西,竟然还有用处?”竟是霜姨娘的声音。
阮云丝不由得奇怪,连忙进了屋,只见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老侯爷和几位姨娘和姐妹都在这里,阮明如赫然也在。看见她,都站起身笑着问好。阮云丝便惊讶道:“嗬,好齐整,怎么今儿都过来了?连爹爹也在。”
霜姨娘笑道:“适才二爷拿了个奇怪的东西去给老爷看,我们看着有趣儿,老爷也就动了心思,说要来这园子里看一看,不说别的,今年夏天吃的那些果子,可多是从二爷这里出产的。因我们也来了兴头,就都跟着老爷过来了。”
霜姨娘一边说,这里阮思举早已递了一只野草过来,上面似乎还是花骨朵。阮云丝微笑接过,一边道:“让我看看是什么?竟然把这么多人都勾来了。”一边说着就往那“野草”上看过去。
别人也都没在意,仍旧继续说笑,只有阮明如注意到了姐姐一瞬间如遭雷击的表情,连忙上前小声道:“三姐姐怎么了?可是这东西有什么不妥?若是不好,让二爷扔了就是,反正也不过是根野草罢了。
阮云丝直愣愣看着这根“野草”,只觉着身边的声音都离自己远去了,直到阮明如拼命摇了她几下,几位姨娘察觉到异状也扑过来,她这才如梦初醒。
一时间,看着阮思举那张惊疑不定的小脸,阮云丝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摇着阮思举的肩膀大叫:“说,你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或是激动万分的喊一句:“天王盖地虎。”只不过,这些当然只能在心里想着,万万不能真的叫出来。
当下强自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举着那根被霜姨娘等人当作野草的棉花轻声问阮思举道:“你说这东西有用,但不知是有什么用?”
阮思举连忙道:“姐姐不必在意,你不喜欢我就不种了。其实我就是上次听钟南哥哥偶尔说过,以前他们村子里有人特意上山采了这种东西,回去把这里的絮剥出来,缝在衣服里,冬天穿要暖和些,嘿嘿嘿……其实我就是没什么事儿,看那园子还有一块空地,咱们家又不需要我种地维持生计,闲来无事,想着种种看。”
阮云丝尚未答话,黄姨娘便笑道:“二爷这话正经没错,若是乡下人家,一年里种的地那就是口粮吃食,还要交租子卖钱,真真是一块指甲大小的地方就能种棵苗,哪里有闲情逸致去种这个的?”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