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便笑道:“姐姐说的是,只有一样,却是连萧姨娘也比不上的。你们可曾见到像袁姨娘涂得那般血红的指甲儿?真真十个指头鲜艳的紧。”
话音未落,众人全都笑起来。芳草也笑弯了腰,指着燕儿道:“偏你这个蹄子会说巧话,可不是呢?论起这个,确是谁都不敢比的。说起来我也好奇着呢,怎么从前倒似是没见过,品儿,从前袁姨娘在那边院子里,也是愿意这么涂指甲吗?”
品儿笑道:“我从前在那里当差时,姨娘许是因为当家的缘故,不好那样轻狂,倒没看见涂这么红的指甲,不过我从没在屋里当过差事,许是没注意也说不定。”
芳草笑道:“我就奇怪,她好说也是官宦家的女孩儿,怎么如今行事间竟这样的没分寸?那红指甲涂得也太艳了,生怕人家看不见似得。莫非因为是有孕在身的缘故,所以偏爱这些鲜艳颜色?不然萧姨娘怎么就不见这样行事?”
品儿笑道:“姐姐们如今倒都觉着萧姨娘好了。”说完桔子也笑道:“怨不得大家偏心,萧姨娘虽病着,可是言行举止透着稳重端庄,人又和气,在奶奶面前儿也知道身份轻重,哪里像那个袁姨娘?真真是有了身子,就张狂的不知怎么样好了,别看如今总往咱们这边儿来,还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呢。”
说完就听芳草呵斥道:“胡说,这些话也是你们说得的?打量着我宽松些,你们的嘴越发没把门儿了的是吧?桔子你还想掐多少朵花儿?难道这些还不够用?你必要把那两枝花都掐秃了才罢休么?”
桔子吐了吐舌头,看着小盒子里的花朵儿差不多了,便谢过了芳草钟秀,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她跑走后,却见苏吟玉和苏吟采姐妹两个走过来,都笑吟吟道:“嫂子在哪儿?我们找她一起去老太君房里。昨儿吃了多少东西?可还觉着恶心么?”
芳草连忙笑着引她们去内室,一边道:“昨晚吃的红豆粥倒很好,吃了半碗,也没吐呢。只这几天因为袁姨娘总过来的缘故,吃桂花糕吃的厌烦了,今儿想吃些白糖糕和酥饼,便吩咐厨房预备了。”
一边说着,就听阮云丝在屋里道:“是三姑娘四姑娘来了么?我这里刚梳洗好呢,快进来,咱们一起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说完将她们迎了进去。
姑嫂两个说了一会儿话,便出了门,到堂屋时,苏吟采便笑道:“昨儿才采的桂花,今儿就落了这么些?这屋子里又没经风雨。”
芳草笑道:“不是落下来的,是叫人摘了去,恰好这样也好看些,奶奶觉着怎么样?”
阮云丝原本不在意这些,此时望过去,便点头道:“这样的确不错了。”说完便出了屋,芳草吩咐了小丫头们几句,便也跟上去。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袁姨娘果然又要往阮云丝这里来。苏吟玉苏吟采见她如今天天往水明院跑,心知阮云丝心里其实是不耐烦应付的,便也跟了过去。
在堂屋里坐了,阮云丝命人上茶水点心,却听苏吟玉笑道:“听袁姨娘夸嫂子这里的桂花点心好吃,不如拿出来我们尝尝。”
说完,只见几个小丫头端着几盘点心走进来,听说苏吟玉指名要桂花点心,桔子便笑道:“哎哟,这可不赶巧儿了,偏昨儿一场雨,园子里的桂花落了不少,加上我们奶奶厌了桂花点心,所以只给姨娘预备了一盘子,姑娘要吃,这会儿却是没有,不如等下午,奴婢让厨房做好了,亲自给姑娘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