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曾夫人见她有意避着不提方才所谈之事,只避重就轻挑着她小儿子的事儿来说,也知自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由着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心想一想,回到家中却还是少不得把两个儿子叫到面前好生叮嘱了一番。
汤允礼本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知道早几天他哥哥跟他说了才知道,这会儿功夫还没回过神来呢,见他母亲和大哥都颇戒备的样子不由笑了,“不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力姑娘么,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能有多大的心眼儿?再说如今是他们等不及要跟咱们解除婚约了,怎么好意思混赖咱们?”
曾夫人看着耿直简单的小儿子幽幽叹了口气。
“那你是不知道她先前的夫家是怎么被她弄得家破人亡的!说起来我都一身鸡皮疙瘩,不提也罢,总之你多留个心眼儿总没坏处,最好这几天没事儿就别出门了,太太平平把这一门子瘟神给送走了就成。为这事儿办得不像样你爹可没少埋怨我,你给我长点儿心。”
说到汤老爷,曾夫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无奈。
自打知道了肖暮雪的真面目可把他给急坏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小狐狸给撺掇的,就知道一味数落她是没见过世面的蠢蛋老婆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摔摔打打了一晚上恨不得立逼着她亲自到肖家去退亲去。
因此她只好将董惜云给出的妙计说给他知道,那老家伙听了倒没了声音似的,只哼哼唧唧地甩下句办妥了再来回他,便抬起脚就到小老婆房里过夜去了。
跟着一连好几个晚上连吃晚饭都不曾过来,曾夫人心里是又愧又气却是有口说不出的苦,更加把这口恶气都给撒向了肖暮雪的身上,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阴毒,一辈子嫁不出去才好呢。
汤允文到底比他弟弟沉稳些,因为董惜云的缘故也曾有缘目睹肖暮雪那特会来事儿的另一面,因此倒很赞同他母亲的忧虑,便跟着劝他弟弟,“早几天不是听见你跟那谁商议着要出去泡温泉来着?要不明儿就去呗,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回来,到时候事情解决了,咱们也正好安安稳稳团团圆圆地过年。”
汤允礼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要去是要去,不过若为着这个躲出去未免不像个男人。母亲和大哥怎么说得我好像只要在家闲着就会四处惹是生非似的,叫不叫人会心啊?”
说完还委屈地踹了面前的脚踏一下,汤允文没辙地看向他母亲,曾夫人也只好摇摇头,“不过叫你多留个心眼儿,你倒哗啦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罢了罢了,我累了,你们俩先去吧,若遇着什么有古怪的事儿自己别胡乱拿主意,先回来告诉我。”
兄弟两个答应着一前一后出了房门,曾夫人本想把自己跟董惜云提过的事儿再给大儿子说道说道,不过想着眼下还是小儿子的事儿更紧要些,他们俩的事儿就且等过了这一茬儿再说吧。
汤允礼嘴上虽然不服气,可心里却还是一贯敬服他母亲和大哥的,因此也安安静静在家待了好几天,而肖家也比曾夫人预计得更有忍耐力,直到忍过了肖晚星和乔语琴的新婚之日都不曾表现出任何异常来。
毕竟乔语琴要从汤家上花轿,若过早撕破了脸恐怕这肖大的婚事都得给砸了。
不过吃喜酒那天曾夫人有意无意问起肖姑娘最近身体可好云云,作陪的林姨娘脸上颇为尴尬,连声推说她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出不来,后来汤家派了两个媳妇儿来探病,也不曾叫她们见着真人。
可见已经是起了戒心的,只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动作会如何罢了。
可汤允礼毕竟少年心性活泼好动,哪里能天天在家憋着,这天就跟朋友约了一同到郊外演艺骑射去,谁知道野兔子没射着一只,却射回了个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年轻女孩儿。
曾夫人立在院子里看着进进出出端热水端血水的丫鬟媳妇儿,一时间觉着胸闷气短得厉害。
这事儿来得太凑巧了,而那女孩儿虽人在昏迷,可一张脸却明明白白写着祸水二字,生得那叫一个标致。
汤允礼也不知是心里着实愧疚还是真被人家的美貌给迷住了,总之请医吃药尽心得很,本来毛毛躁躁的一个孩子,一下子也开窍了似地,每天早晚都要到厢房去打听人醒了不曾,伤势如何了,却不知道他每多跑一趟,每多问一句,他母亲的心就更纠结上一分。
谁知道这是不是肖家那鬼丫头安排的美人计,专门给她那傻儿子给设的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