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在三夫人绿筠这边不过三天,就发现了各种异常。
第一,绿筠心思很重,从不相信别人。这不奇怪,她一直寄人篱下,就连如今的身份也并非名正言顺,胆怯一些倒是无可厚非。
其次,绿筠的起居照料从未让兰芷插手,都是夕月在一旁伺候。这也不算奇怪,夕月和青月伺候她已经有些时日了,这情分与兰芷这个新来的自然不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绿筠平日和蔼温顺,夕月却很害怕她。这就和第二点自相矛盾了。
旁人也许发现不了,夕月也掩饰得很好,可是兰芷却看出来了。这个人人眼中温顺的三夫人未必真的温和可亲,这样的人也许比二夫人那样明目张胆心狠手辣的人还要可怖。
哎,我究竟是什么苦逼的命啊。跟的主子一个不如一个。~~~~(>_<)~~~~
绿筠很少说话,身子也未痊愈,整个北苑除了几个定时来打扫的下人,空荡荡只剩下兰芷和夕月两个人。莫名的冷清,还不如正扬的“少爷苑”。还有一个人,比起其他人算是北苑的常客,这个人叫做季安,回春堂的大夫,由着季安曾是大夫人富察氏母家的堂亲,叶赫府里有什么病痛的都是请了那个人来看的,也算是照顾自己人的生意吧。
季安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乍一看倒像个戏子不像是个大夫,兰芷瞧着他,也是老实,不嫌弃三夫人府里头的地位,看病也看的很勤,照顾事无巨细。
好几趟望闻问切下来,想是再难以医治的病症也好得差不多了,偏偏绿筠却不见好。兰芷心里也着急,好容易看见季安端着药箱出来,忙拦下问道:“季大夫,我家三夫人的病实在拖了好些日子了,怎还不见好,您一趟趟地来,我看了也是着急,究竟夫人的病情怎么样了?”
季安本是匆匆要走,被兰芷喝住,驻足道:“姑娘别着急,三夫人不仅是身子孱弱的缘故,更是心病。身病易医心病难呐。”
“心病?”
“三夫人心里郁结难抒,加上体虚性寒,故而气色每况愈下。如今一段时间的调理,身子是恢复了许多,但是心里头的结还是打不开。夫人染病,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兰芷不知道季安这样问,是否真的不知青月尸首被挖出来这事,兰芷总觉得这样大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了,可是深宅大院的事儿究竟外头有没有人听说,还真不好说。她听季安那样说,颔首道:“确实夫人是受了刺激才一病不起的。”
季安摇头,忙匆匆告辞了。兰芷还想多问,却被夕月唤住,道:“方才你和季大夫说什么呢?在苑里杵了那么许久。”
她这才转身发现夕月早在身后,感情这里的人儿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兰芷心里不满,只道:“也就问问夫人的病什么时候好。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可是吓人一跳。”
夕月道:“你若没有做了亏心事,还怕我做什么。”她跟了绿筠许久,和绿筠一样疑心很重。
兰芷不欲争辩,只觉得不舒服,感觉夕月除了伺候三夫人的功夫,其余时间都在暗处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心里清楚,她是大夫人指过来的,自然被她们认作是大夫人在三夫人身边安插的一个眼线。
不,不是眼线,是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