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惠征之所以对正扬大打出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替正扬物色了一户人家的姑娘,本想与其商量,却不想知道儿子私生活如此放荡,心里郁闷。而正扬事后也知道自己阿玛此意,却一直无心无意,等到能够下床活动,便依旧破罐子破摔。
惠征对儿子还是心有愧疚的,虽然自己儿子不争气,而好歹也是长子,其婚配女子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乃是富商赵厚成的嫡女赵清如。
士、农、工、商为古代四大职业,其中商业为末等,但在晚清却不然。民族资本主义开始萌芽,商人纷纷通过捐官的方式扩大自己的社会地位。赵厚成是京城丝织业的一把手,财大气粗,虽说其重男轻女思想难免于世俗,但是对于嫡女婚事亦是绝不含糊。虽然叶赫那拉家为满清贵族,论才势,反而是输了赵家几分的。
此亲事乃是惠征订下,也算是给死去的秀珠一个好的交代。正扬听后说并不在意,反而处处打趣:“就这赵家女儿想要爬到我床上来,还得让本少爷看看够不够资格呢?”
这样的话说得出来,自然也有有心的人听去,传到了赵清如的耳朵里,早早放话出来是不肯下嫁给这样的人的。赵厚成与惠征有几分私交,不好抹了他的面子,压了女儿的不满下,只道是要选个日子让两人见见,至于婚事,还得两方长辈做主。
这不,惠征便让富察氏带着正扬一同去赵家拜会,而富察氏怕自己搞不定,带上了杏贞一同前往。正扬虽无所谓,却也无奈,只不耐烦跟着了。
赵家妻妾共六房,子女也多得很,女子本就地位低下,庶出的女儿们更是没有一点地位,故而嫡出的赵清如倒有几分先天的优越感。她长得一般,说不上秀气,只能算是蒲柳之姿。正扬望了一眼,觉得通体的衣服虽然贵气,却浪费了,只觉得家中的丫头随便都比她长得好看,若是穿了她那些衣物,定是远胜她的,自然无心于这个大小姐。
而赵清如却是个自视过高的人,她见正扬其貌不扬,心里颇为鄙弃,加之先前听得的那些污秽言语,更是打心眼里摇头。碍着两方家长的面儿都没有捅破,两人只沉默不语。
赵家大夫人娘家姓孙,管着一家大小,比富察氏会做人,说话也好听,见两个孩子不说话,忙笑道:“富察夫人见笑了,我家小女自小骄纵,都给惯坏了的。”
富察氏憨憨道:“哪里哪里,大小姐沉静温和,一看便是大家闺秀,正扬你说呢?”
她说话不经大脑,此话一出,加上正扬不说话,倒是尴尬。正扬听富察氏问自己,这才顿了顿,缓缓道:“恩恩,还好吧。”
赵清如黑线。一瘪嘴不说话,不瘪还好,这样一来,样貌更不佳,杏贞见哥哥的样子便明白了几分,这两家长辈虽然有意,可这小辈怕是无缘了。
正此时候,一身着粉色旗袍的女子入屋请安,那女子身量虽小,面容却精致,妆容浅浅淡淡,一颦一笑倒是颇为惹眼,她欠身对赵孙氏行礼,柔声道:“给大夫人请安,听闻家中来了客人,灵儿便忍不住来瞧瞧了。“说着又是规矩向着富察氏欠身行礼。
赵孙氏面色不佳,沉声道:“你倒是有空的。”
赵灵如,赵家三女,其母早逝,寄养于四姨太那边,年纪小赵清如一岁。
赵灵如并不介意,只轻轻坐在赵清如身边。赵清如倒是厌弃几分,忙挪远了一些。正扬本无兴致,见这个姑娘生的道是好看,至少和赵清如摆在一起的时候,也算是不折不扣的美人了,倒是多了几分注意。
赵灵如见正扬看她,忙垂下眸子。
富察氏不明所以,只笑道:“这位小姐长得眉清目秀,果然赵家的小姐格格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我家正扬有福气娶到,真真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