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嫔虽然晋了分位,却无半分欣喜。听她这样说来,倒像是几分讥讽,冷然道:“贵妃娘娘费心了,我跟着皇上三年,入宫也快一年了,不过是晋了一个位分,与贵妃娘娘的福气怎能比肩?连升三级这样的殊荣,怕是谁都会忍不住侧目的。”
成韵有些尴尬,只道:“只要尽心服侍皇上,旁的都不重要,皇上好咱们才能哈。同样的,**里头祥和,皇上才能安心政事,大清才会好。”
云嫔淡淡启唇,似是不经意:“贵妃娘娘不介意这些虚华的东西,臣妾倒是介意的。臣妾做不来那些得了便宜卖乖的事儿。想要就是想要,想争就是想争,皇上的恩宠是第一位的,否则哪里有机会去伺候皇上?哪里有机会如娘娘这般…”
成韵闻言只抿唇不语,兰芷望着她稚嫩的脸颊,微微有些难以应付的急促,只出声打了圆场:“云嫔娘娘说的是,咱们倒是少有贵妃娘娘那样的福气。不过既然同是伺候皇上的,最终也都是为了皇上好。自个儿的荣辱,也算不得什么。”
成韵向兰芷投来赞许的目光,似有谢意。兰芷只是低眉一笑。淳嫔接过话茬,笑道:“是啊,这恩宠可不是想有就有的,这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但膝下尤虚,想来谁有福气还是未知之数啊。”
成韵笑道:“各位姐姐们都加把劲儿,我定会互你们周全的。”
说话稀稀拉拉的,不过一炷香时辰便也各自回去了。兰芷正欲离开,浣纱却急急忙忙去唤住兰芷,笑道:“兰妹妹,有一事儿,还得来和妹妹陪个罪,最近个儿身子并不好,便没有亲自去长春宫和妹妹说。”
兰芷淡淡一笑,只道:“英贵人有何事需要至于此呢?”
浣纱声音柔柔,只道:“前些日子,喜鹊那丫头说和妹妹身旁的温言丫头有所冲撞,还连累了温言丫头被敬事房的管事公公责罚。那丫头就是嘴巴好强,心眼却是实在的,知道后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便与我说了。方才见温言陪着妹妹,这才放下心了,幸而没有大事,否则我这…如何自处呢。”
兰芷见其惺惺作态的姿势,也不点破,只道:“英贵人何须放在心上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倒是不甚在意的。”
浣纱笑道:“兰妹妹不介意便最好了,这几日总想着和你说一说,否则因为这样的事儿惹了我们隔阂,两人情分生出嫌隙,便是得不偿失了。况且我们一路选秀过来,一直有缘分,情分与旁人都不同。
其实兰芷心里觉得这话说起来有点恶心,亏得浣纱说的那般利索,也不嫌慎着自己,只无奈浅浅一笑,权当做是默认了。
好容易浣纱才走,温言忍了大半天,终于抬起头来,狠狠白了一眼,道:“这说话也太做作恶心。定是如今宫里头好些人不待见,这才又想到我们。胸无城府偏还没个自知的,那副皮囊子自以为美丽,在宫里也不过芸芸罢了。”
兰芷倒也没有反驳,只因为周遭儿人多,只示意她压下话去,温言会意,便也不再碎语了。
从二月初选秀入宫,到如今五月中旬,兰芷离开叶赫那拉府已经三个多月,午夜梦回时候也难免多了几分惦记。她只觉得,如今自己算是真正融入了清朝的生活,竟然已经不再多想前世之事了。于惠征于富察氏,是恭敬,于杏贞,则是情分。
温言温玉心里自然也是想念府里的,只是此情此景下两人均是不说了,一则自己心里不痛快,二则也怕勾起兰芷的伤心事。主仆三人倒是很少提及,偶尔说的,不过是那些宫里头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小事儿。兰芷不以为意,倒是两个丫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