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不敢说话,只忙下跪,道:“皇上….奴才不敢说。”
“说,少废话。”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收到密报,说是兰贵人与太医院的太医有染,故而…故而拘禁了兰贵人。听说那时候在审问兰贵人,兰主子还晕厥了过去,至于是不是真的,奴才也不敢说。不过奴才总奇怪着,这样大的事情,皇后娘娘竟然也没派个人通知皇上,所以奴才虽然听说了,却不敢说…”
奕宁的眉心紧锁,闻言后又有些恼怒,只道:“胡闹!一个个都不让朕省心。摆架坤宁宫。”
得了奕宁吩咐,安德海自然一刻也不敢懈怠下来。奕宁心里本就烦闷,却听说这样的事情,虽然心中也有疑虑,但是兰儿的性子自己自然是知道几分的,这样没根没据的捕风捉影,着实让他有些不快。
成韵见了奕宁气冲冲前来,也知道事情已经摊开了去,奕宁面色极为难看, 她心里也悬得很,只忙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奕宁看了成韵一眼,压了心中的怒气,只道:“皇后,朕听说你拘禁了兰儿,兰儿和太医有染这样的浑话是谁说出来的?可有什么证据,朕要弄明白,不想冤枉人,也不想毁坏了我大清声誉。这番前来,你给朕好好解释解释。”
成韵见奕宁态度,心下也了然了几分,只道:“启禀皇上,臣妾不敢确信,但是空虚来凤未必无因。今早上在坤宁宫内,各宫后妃齐聚,太医院张启诚亲口承认与兰贵人的私情,恰又有兰贵人贴身宫女华音作证,说兰贵人曾经与张启诚眉来眼去。甚至还…臣妾翻阅了太医院当时的看诊记录,张启诚出入长春宫亦频繁。目前两人都被臣妾关押了起来,皇上可要亲自问问原委?”
奕宁听了心里有些沉重。他的手不自觉紧握起来,望着自己一直信赖的皇后,许久才缓缓开口:“让朕去看一看兰儿。”
成韵颔首,引着奕宁过去了。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孰轻孰重,并没有扣押兰芷,只是放在了自己宫里的其他房间里,拘禁了。奕宁屏退了成韵,兀自推开了门去,却见兰芷在铜镜前缓缓梳妆,细心描着自己的黛眉,竟然没有发觉自己当场。
他轻咳了一声,兰芷这才反应过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欲起身请安。
奕宁哑然失笑,只道:“这个时候亏得你有心思画眉。朕听说你的事情了,来问问你,有什么想和朕解释的吗?”
奕宁心里信任兰芷,一个日日夜夜拌在枕边的人,说与别人有私情就有私情?他自然不信。但是他总归有疑虑在心头。
兰芷低低道:“皇上这样来看兰儿,兰儿高兴。兰儿知道此刻,您这样问我,定然是信任我的。张启诚说的那样的话是为了什么,臣妾不知道,臣妾身边的宫女也说那样的话,臣妾觉得心寒。但是他们说的,臣妾不怕。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奕宁见其目光镇定,言语也轻松,便也放下了几分戒备。他方才一路走来,试想了许多与兰芷会面时候的画面,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宠爱了两年的这个女人,在自己眼中真诚率性的女人,会对自己说什么?会不会背叛自己,可是如今见她这样,心里不知怎的,却是安心。
兰芷望着奕宁,只道:“集宠于一身,亦是积怨于一身。兰儿方才还在想,皇上究竟会不会信我,不过兰芷现在不怕了。”
奕宁冷冷道:“朕来看你,不是不相信证据。皇后也大致与朕说了些许。朕是觉得,你眼光没那么差,一个小小无为的太医,并不能入你的眼。兰儿心性向来是高得很,不比一般的女子。若说是老六老七的货色,朕恐怕便没有那么淡定了。”
兰芷闻言后一笑:“这样说来,害了兰儿的人,不是侮辱了兰儿,是小瞧了皇上。”
奕宁正色道:“贫嘴!不过这件事情,朕也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出在宫里,朕始终不放心。”
奕宁并不欲多留,转身便也离去了。见起走开去,兰芷这才舒了一口气。一夜夫妻百夜恩,说到底,奕宁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否则今日也就不会过来这一趟了。只是若是真的信任,何须多问?难道两个人这些年岁的情分抵不过一些流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