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你这样，娘瞧了心疼。”世子亲自替九姑娘拭泪，眸中尽是宠溺，拉着她起身往旁边走去，相伴落座后极为耐心地替女儿拢发簪钗，“蔓儿，你别看着你七姑姑家现今府上荣耀，这后头的日子里……谁都不知晓是个样呢。”

口气微有惆怅，蔡氏见对方迷茫，便接着解释道当今圣上除旧布新，上位这几年来提拔了多少英俊才秀，年少的帝王怎可能总看着政权掌控在朝臣的手中？圣上要培养新贵栋梁，最终的目的是？”

蔡氏从不曾同子女谈论这些，九姑娘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初次接触，饶是素日聪颖亦不知明细，纳闷迟缓着答道女儿曾听哥哥提过，学堂里的跟他道，努力念书便是为了今后考取功名，一为光宗耀祖；二效忠圣上，助帝王安邦定国。母亲您说的那些，圣上要栽培新贵，应该是替社稷着想，为了百姓江山？”

世子闻言，目露欣赏地展出笑容，溺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赞许道蔓姐儿说得真好。”

沈嘉蔓却有些坐立难安，明明顶撞了母亲，她居然没有责怪，反倒是温言温语同谈论这些朝政？身为内宅的妇人姑娘，那些属于男人间的事情，也要过问吗？

似乎了解到女儿的疑惑，蔡氏再道娘的蔓儿，你今后的必定是名门子弟，做这种贵勋府邸里的，能短了见识？虽说妇不干大事，但提不提、说不说是回事，这懂不懂又是另外回事，可明白？”

沈嘉蔓思忖犹豫了下，缓缓点头。

“娘，蔓儿是个聪慧的孩子，你方才的话说对了一半。”世子神秘而笑，不待对方开口续道圣上栽培新秀，自然是有强国定社稷的目的，然更重要的却是为了将权力从咱们这些世袭旧贵族的手里取。花无百日红，当年祖上战功声名再显赫，后辈没有真才实学，照样是不得用，否则娘为何要送你哥哥去育秧学堂里？”

沈嘉蔓这下却听不明白了，这些事跟阻止见三表哥有关系？

“娘不想你嫁去安襄侯府，是想在今后给你找个人中之龙做夫婿。如伯爷同你父亲说的那样，咱们这些侯府公爵已是夕阳垂暮，别看今日荣耀犹在，论前程却还比不过那些新起的朝臣。”看到女儿欲要开口，世子讥笑了又道蔓儿可不要同那些无知的人儿有门第之见，今后谁家最荣耀还说不定呢。不说旁家，就说你三婶的表姐夫家齐乾公府，从前在咱们这圈子里是最不起眼的，但现在呢？圣上喜欢重用齐家人，看他们府邸不立即就成了大家追捧讨好的家族？”

“母亲的意思，女儿不懂。”沈嘉蔓满脸迷茫，越听越糊涂了？

世子就笑笑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娘是想告诉你，如若圣上削爵压制旧贵家族，必会从你七姑姑府上开始。”看到对方震惊的目光，容上笑意更深，“你祖父有句话说得很对，身为臣子，责在辅助圣上替君担忧，如何能反其道而行？你七姑父……反对圣上重用那些寒门将才，是犯了大忌，你且看着，安家不会再富贵多少年的。”

“可是，母亲，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出自安襄侯府……”

沈嘉蔓的话尚未说完，蔡氏就打断道这个，便是让圣上最难安心的事了。蔓儿，你不懂这些，只需记住娘的话，你是我闺女，可能不为你前程着想？”

似乎真的被母亲今日的宽容给震惊住了，沈嘉蔓亦觉得对方能将这些重要的话语告知，该是很大的信任。方才的那些话越想越有道理，渐渐的，她在心中自问：难道真的是怪了母亲？

“可是，不是还要嫁去侯府吗不跳字。

世子略有犹豫，跟着才回话蔓儿，你亦是听说过的，咱们沈家和安家多年情分是定要连亲，你嫁去侯府做少奶奶是难以更改的事实。”

“可是，如果今后七姑姑府上有个事，不是要受苦？”沈嘉蔓想不明白了，母亲能替打算得这样好，为何对捧在手心上疼爱的六姐却不肯多花些心思，还要眼睁睁地看她嫁。

而且，素日她还总有意促使这门亲事。

“这个事，蔓儿就不必过问了。”世子显然不想多谈，亦担心对方多想，则补充道当初娘与你姑姑说好的，能言而无信？”

沈嘉蔓却觉得这其中没有这般简单，即便二府要结亲，以母亲世子的身份，难道还不能在别房内选个代替六姐？

“蔓儿，今儿娘的话你定不能对外道，母亲是信得过你才同你说的。”蔡氏关照叮嘱后，才悠悠叹息真是没想到，娘这些年的的苦心，成了你眼里的偏心。我的蔓姐儿，母亲会舍得你受委屈？别再同我生了芥蒂，你方才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疼。”

沈嘉蔓主动抱住对方，似乎确定了母亲心中有便已心满意足，如往日般乖顺地应道母亲，女儿了，是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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