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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几日前您不是就往宫里递了牌子,怎的至今都没消息下来?”
三姑娘沈嘉芊目露费解,装扮清丽的容颜白里透红,许是因亲事初定而容含娇羞,掌心覆上母亲手背,隐带担忧道女儿和卫家的事,没有过问,是不是不满意?”
“芊儿,你别着急。”
大孔氏虽笑犹愁,反握住对方出言安抚,“亲事是老做的主,咱们家同卫府都已经定下了婚书,娘娘她……其实,怎样都会支持家里决定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自从八年前大老爷去世,长房在府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即便宫苑内有身居高位的贵妃娘娘,然她代表的是整个沈延伯府,所倚仗的亦正是这个家族。对于深宅内的事宜,孔氏即便心有不忿,然难道还能让沈贵妃为做主,出面干预臣子家事?
沈嘉芊眨了眨眼,轻声回道女儿明白,只是此次与往常不同,您递牌子那时祖母都还未曾给卫回复,现在还过了这么久……”
屋内便响起长长的叹息声,“芊儿可发觉,近来你七姑姑来府里走动的次数变少了?”
沈嘉芊抬眸,迟缓着思量片刻才点头,迷茫不解地接道咦,还真是,连接六过府的场景都不曾有。母亲,这是发生事了吗不跳字。
“听说,先前在朝堂上,咱们伯爷当众驳了安襄侯爷的政见,在圣上面前下了你姑父的颜面。”
闻者面色呆怔,惊讶询道姑父可是恼了?”
大松开闺女,敛神笑道那可不是?安襄侯爷素来严肃,为人又最重面子,出了议政殿没听伯爷解释便拂袖而去。”
按理说,沈延伯爷乃安襄侯爷的岳父,是他的长辈。然安卓胜年轻承爵,前朝是国舅,现又为国丈,平生风光无限,满朝上下对他都敬重有加,连德隆帝都要尊称他声“舅舅”。现儿发生如此不快的场景,怪不得要动气,不过他毕竟是侯府之主,朝廷重臣,怎会在议政殿外就如此失礼?要知晓,天子殿外落人口实,这事可大可小。
察觉亲女眉宇间的疑惑,大笑着抚了抚对方耳际处的青丝,缓缓低道这还是你六妹的失,上回在侯府里受伤本不是安家世子对不住,而是她自个捅了篓子,说是还惊动了安襄侯爷,亏得你姑姑从中周旋才没连累两府关系。还记得那个你去颐寿堂,钱妈妈不是说芫姐儿在里面,让你晚些时候再去给老请安吗?可那日过后,清涵院的刘妈妈就被潜出了府。”
沈嘉芊恍然大悟,心有了然地接道母亲您是说,现儿祖父同姑父关系不善,起源自上回六犯?”说着不等对方反应,眯笑着续道怪不得六妹从姑姑府上后整个人都变了,且连屋里的近侍都换了新人,原是祖母对她的惩罚。”
孔氏的笑容却渐变僵硬,摇头纠正道哪是惩罚?分明就是包庇!你七姑姑和祖母都向着芫姐儿,是谁都不忍责怪她的,将过失推在那些丫头婆子身上,真以为芫姐儿年纪还小?”
沈嘉芊是嫉妒惯了六的,别嘴闷闷道能惊动了姑父的定然就不是小事,她倒还真挺有本事,这祸在府里犯得还嫌少,居然跑到别家去。姑父定是真恼了才不允姑姑,母亲您送进宫的牌子下不来,也许是皇后娘娘不肯放行。”
安沈两家的关系本就微妙,虽说在朝臣圈内是众人眼中的强强联手,然终究存着矛盾,且随着德隆帝亲政,朝势偏移的越发明显,有些情况不言而喻。而在德隆帝任用寒士将才时,沈延伯和安襄侯就已经有过争执,情分已不同往日。
“可母亲,如此在太后娘娘面前不就更难处?”沈嘉芊终于反应到了关键点处,安沈两家前朝的关系恶化,必然会动摇沈贵妃在后.宫里的地位。
孔氏这才满面担忧,“所以说,并非娘娘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而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的夫君已经不在,守寡的妇人最遗憾最不甘心的便是苦于没有,否则沈家的世子之位哪能轮到三房,让蔡氏那刁妇嚣张?原先所有的富贵都本该属于,长女尊贵,成为他日沈延伯府的女主人,这源生楼又岂会如此清净?
偏偏、偏偏,大老爷沈祏离世的太早,孔氏就得眼睁睁地看着富贵和荣耀被他人占有。
“芊儿,如果老爷还在,便是给你许个郡王贵戚都不为过。”大面色悲恸,忆起亡夫眸底还隐显湿润,“如果溱哥儿是娘的亲儿,咱们母女也不会是如此局面。”
当初伯爷上书替三老爷沈祈请世子之位,孔氏就是因为长房只有二爷沈令溱这个庶子才无法以长房嫡孙的身份出面争夺。否则只要世子之位还在这屋里,现今沈宅内主持中馈的便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