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靖去了趟柳老村长家,第二天,柳老村长的外甥便带着人来了,村里有人听说喜家又要找人帮忙,再次纷纷寻了过来,喜庆靖这次没有全收下,只挑了几个家境极难家中人多本身壮实的壮年过来,至于其他人则是婉言谢拒,他从来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如今想通了,处世之道便有所改变,当然了,他也没让被拒的人挑出半点儿错。
留下的几个壮年都自带了锄头,都是做惯了活计的人,再说了这次的坑并不用太深,没半天便挖好了,接着便是垒土窑。
喜清欢对这个一窍不通,全由喜庆靖作主,喜庆靖毕竟见多识广,看过了喜清欢写的便知道该怎么做,便亲自在那儿指挥。
三天后,柳老村长的外甥带了十个人运来了一个石碾安放在了坑边上。
一个土窖,一个石碾,一个蛎灰坑便是所有的工序。
收集、烧制、浸水、碾末、搅拌、抹墙……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都再次忙了起来,喜冰欢带着喜婉悦去收集贝壳,什么壳都没有放过,喜清欢负责烧制,浸水的活也简单,把烧好的贝壳挟到竹箩里,连着竹箩往蛎灰坑里一泡,便能倒在石碾下碾末了,推石碾的活当然得留给有力气的人了,不用去镇上的日子,便由喜世廉父子和江洛轮流着推,碾好了往坑里一倒,仍由他们几个搅拌,喜守业便负责在家抹墙面,一间一间的轮流过去,大年二十二这一天,总算完成了。
这一天,也是喜世廉带着喜延年和江洛最后一次进镇的日子,带去的东西颇多,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少,都是过年要用的东西,一天进出了多少,都细细的报给了喜清欢。
这段日子以来,大伙儿都自觉的把喜清欢视为内当家,大小支出都报在她这儿记录。
喜清欢倒是觉得自己像个账房,一开始她只是记流水般的按着先后发生的顺序记录着,到后来写的东西一多,她便又动了心思,模仿着前世在父母那儿看过的记账格式去分类,弄了个简易的表格,倒是一目了然,现在,她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小盒子。
吃过了饭,一家人忙着把东西都各自归类,明儿是小年,还要许多事需要准备。
喜世廉则向喜庆靖说起了另一个消息:“爷爷,今儿在陶家遇到了江府的人,跟我打听小四呢。”
“他们说了什么?”喜庆靖目光一冷。
“倒是没说什么,只问小四怎么不去江家送鱼鲜了,还说府上老爷这几日问及了弹涂鱼,让我给小四捎个信,让她赶在年前送一趟鱼过去,看他样子,估计是把我当成另一家了。”喜世廉将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连那人的打扮也描述了一下。
“听着倒不像是逛小四去江府。”喜守业皱眉,事关他的女儿,他自然要慎重。
“不必理他,他家那样的门第还能买不到弹涂鱼?”喜庆靖却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以前倒也罢了,如今知道他家有那样的心思,这弹涂鱼还不如留着我们自己吃。”说起江翰林,喜庆靖总有种莫名的敌意。
“是。”喜世廉点头,年前反正也不去镇上了,随他们怎么寻去。
他们的说话声并不小,喜清欢等人也听了个清楚,柳氏等人不由担心的细问,喜冰欢对江家一直不满,此时见问忙活灵活现的把那天的事重叙了一遍。
“他家的生意不做也罢。”李氏立即拍案而起,别看她年迈,气势却不逊人。
尹氏少不得又要劝慰一番,让李氏莫要与小人动气免得伤了自己。
“你们几个,以后千万别去了,有什么事有你们爹呢,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学学女红学学家务,免得将来到了婆家被人嫌弃。”柳氏再一次的提起让喜清欢和喜冰欢修身养性之类的话,她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学文断字之余,也少不了学三从四德,到了喜家后,更是以喜守业为天,因此,对于性子跳脱的小四和爱武的三三,她一直深感无力,最让她无奈的是,偏偏公公婆婆都偏爱她们俩个,倒不是说喜庆靖和李氏不喜欢喜玉欢和喜洁欢,只是他们对三三和小四格外的纵容罢了。
柳氏不知道的是,喜庆靖和李氏原就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将门无犬子,喜玉欢和喜洁欢这样乖巧的孙女自是喜欢,可三三和小四这样的性子更得他们的心,喜庆靖更是有意把喜冰欢培养成文武双全,有朝一日,说不定就能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女将,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彻底的放下朝廷,他虽然隐居在此,可一代将军的血性和使命也不过是隐藏于他内心深处罢了。
见柳氏这般担心,喜玉欢几人便又纷纷的劝了起来,说着说着,便把话题带离。